克里·威廉小传
William Carey
(1761-1834)
一、惟耶和华指示他的脚步 二、圣经能使你有得救的智慧 三、我因你的感动,独自静坐
四、若不传福音,我便有祸了 五、呼吁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 六、手扶着犁向后看的
七、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 八、耶和华所命定的福 九、讲说神的大作为
十、耶和华啊,求你纪念我们所遭遇的事 十一、耶和华也必时常引导你

前 言

神从平民中选拔一人,将他自己启示给他。因着他肯顺服,神就装备他,使他能肩负所蒙召的工作。神赐给他清楚的眼光、坚忍的勤勉、无比的口才、活泼的信心、透亮的见识和方言的恩赐。同时神又装备他奇特的意外和适当的机遇。克里·威廉(William Carey)确信装备和机遇都是上头赐下来的。克里·威廉知道自己一无所有,惟有神才是万有的。他相信神为着自己的荣耀,必定充充足足地供应工作的一切需要,并且保证职事的告成。克里·威廉的一生显示,神在信靠他的人的生命中,能成就不可能的事。

克里·威廉原来是一个鞋匠,家境贫寒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完全靠自学,却写出了和马丁·路德《九十五条》齐名的历史文献《咨询》;在差传工作上,克里·威廉被尊称为"近代差传工作者的先锋";在翻译圣经方面,他被人赞誉,他几乎把圣经翻译成印度所有的文字。甚至第一本中文圣经,也是在克里·威廉的鼓励之下,由他的助手约书亚·马士曼(Joshua Marshman)在印度最艰巨的环境下完成的。克里·威廉信靠神,成为一个转变时代的属灵伟人。

 

一、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华指示他的脚步。(箴言十六章九节)


克里·威廉(William Carey),于一七六一年八月十七日,生于英国中部诺坦普顿郡(Nothamptonshire)的保勒斯庇利镇(Paulerspury)。祖父克里·彼得(Peter Carey)是一间学校的教师,中年逝世。祖母克里安娜(Ann Carey)孀居敬虔。祖父于一七四三年逝世时,他父亲克里·爱德曼(Edmund Carey)才七岁。他父亲从幼就非常孝顺,学会毛织手艺。他父亲二十四岁时娶了伊利沙伯(Elizabeth Wells)为妻,不久即生下克里·威廉。

克里·威廉孩童时就从伯父听见航海的经历,和世界各地的景色。他自幼喜爱科学和游记,时常题起航海家哥伦布(Christopher Columbus),以致同学都以哥伦布的名称呼他。克里·威廉对于人文地理颇有兴趣,很早就显出他的语言天才。他不爱看所谓的宗教书籍,惟独爱读约翰·本仁(John Bunyan)的《天路历程》(The Pilgrim`s Progress),虽然那时那本书仍未在他身上发生属灵果效。至于圣经中最合他心意的,乃是历史部分,因为那部分类似游记。他的父母亲要他每天背诵圣经,他后来为这事感谢神,觉得非常有益。他的一生果然与圣经发生不解之缘,终于把圣经翻译成印度各种语文。

克里·威廉在十二岁时就离开学校,愿意作一园丁。他经过两年的奋斗,终因皮肤对花草过敏,更受不了日晒,使他不得不放下夙愿。这位经不起英国阳光的人,后来竟能忍受四十年印度炎日的酷热,可见“神的踪迹何其难寻”,神的恩典何等够用。


 

二、这圣经能使你因信基督耶稣有得救的智慧。(提摩太后书三章十五节)


克里·威廉既然不能继续从事园艺的工作,他就转业学习作鞋,在毕丁顿(Pikkington)一位鞋匠名叫尼哥尔斯(Clarke Nicholas)的店里作学徒。尼哥尔斯是一个性情暴躁、行为不检、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因此,克里·威廉对师父尼哥尔斯很反感,厌烦所谓的宗教,开始与一些无赖的少年人结伴相游。如果不是神的怜悯,克里·威廉很可能就此堕落下去。

鞋店里另有一个学徒,来自破碎家庭,名叫约翰.华尔(John Warr)。约翰·华尔比克里·威廉大三岁,出身于英国独立教派(Dissenters),当时约翰·华尔虽然尚未清楚得救,却有渴慕之心,喜欢与同事谈论属神的事。克里·威廉起初很鄙视,约翰·华尔,因为克里·威廉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英国国教的执事。

约翰·华尔自己则迫切地寻求神,直到清楚得救。约翰·华尔得救后向克里·威廉和师傅尼哥尔斯热切地传讲主耶稣基督,要引领他们归向主。约翰.华尔又借属灵书籍给克里·威廉读,约翰·华尔的生活与他的言语同样地对克里,威廉有影响力,慢慢地克里.威廉的思想有了变化,里面那种不平安的感觉逐渐增加。克里·威廉一方面受罪的重担所压制,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救自己脱离罪的捆绑。他虽然想靠自己的力量改良自己,却不见果效。问题是:他必须先要谦卑下来,然后才能蒙恩得救。

一七七八年十二月圣诞节,那时他方十七岁半,有一次克里·威廉去购买东西,他的支出超出他手头所有的达一先令。那时克里·威廉的手中有一个别人给他的一个假先令,于是他就起意去欺骗师傅尼哥尔斯,诓说那是师傅交给他去买东西的,这样他的私账就可结清。他写着说:“我在回家的路上挣扎。我祷告神,赦免我这次的谎言,以后我不再撒谎。我被邪恶战胜,我撒了谎之后,终于被师傅发觉了。这位满有恩典的神,这次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以为全镇都晓得我的偷窃行为,因此尽量躲起来,因为我实在感觉羞耻。”

克里·威廉以为立刻要被师傅解雇,保证金要被没收,且要受到父母的训斥。可是这次师傅尼哥尔斯竟破例怜悯他,宽恕了他的罪过。他一生忘不了这年的圣诞节,他一面因着自己的欺诈而战栗,一面为着这事使他知道他如何需要一位救主而充满感激。那时他就自己谦卑下来,痛悔认罪,接受主耶稣的救恩,将自己奉献给主。

克里·威廉得救之后,就积极地领人归向基督。这时候尼哥尔斯病倒床上,在尼哥尔斯垂危之际,约翰.华尔和克里·威廉不离尼哥尔斯病床一步,直至尼哥尔斯接受了主耶稣作他的生命,享有永世的平安和喜乐。一七七九年二月十日主日,克里·威廉随着约翰.华尔前往海克顿(Hackleton)参加一个祷告聚会。在那里聚会的人不追随英国的国教,被称为独立教派(Dissenters)。那里有一种热诚,是英国国教所没有的。那天讲道的人是多马·基特(Thomas Chater),讲的是希伯来书十三章十三节:“这样,我们也当出到营外就了他去,忍受他所受的凌辱。”克里·威廉受到多马·基特的讲台信息的感动,渴望探得属灵世界的真谛,想借着与教会中弟兄姊妹的交通,过敬虔的生活,消除里面的重担。他虽然得救了,但他要在生活上有见证,来荣耀神的名。克里·威廉这样说:“我也立下志向,要离弃我已往所喜好的撒谎、发假誓,和其它罪恶,有时旁边没有别的人,我也试着祷告,单独来到神面前。”

尼哥尔斯逝世后,克里·威廉就在海克顿镇(Hackleton)的鞋匠多马·欧特(Thomas 01d)那里做学徒。

一七八一年六月十日,克里·威廉还不满二十岁,便与师傅多马·欧特的妻妹——或称小姨——杜丽丝伯勒克(Dorothy Plaackett)结婚。杜丽丝比克里·威廉大五岁,没有受过教育,目不识丁。后来克里·威廉由于发奋自学,知识日渐增加,夫妻间的鸿沟便越来越大。

多马·基特一直与诺坦普顿郡浸信会联会(Nothamptonshire Baptist Association)有密切的关系。诺坦普顿郡的浸信会联会是由诺坦普顿郡(Nothamptonshire)的六间浸信会教堂联合组成,这些教堂受到美国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著作的激励,觉得有必要在事奉上互相支持和勉励。到了一七八○年时,联会扩展到英国中部各郡的浸信会教堂,包括贝德福都郡(Bedfordshire)、赫勒福郡(Herefordshire)、诺丁罕郡(Nottinghamshire),和林肯郡(Lincolnshire)。

一七八二年二月,当浸信会联会在英国中部的奥尔尼(01ney)村开会的时候,克里·威廉也参加了该次的大会。克里·威廉在那次的大会上听到了名布道家安得烈·富勒(Andrew Fuller)讲道。

因着克里.威廉天生具有一副科学的头脑,他尝试将他的属灵经历编成系统,以便作为他未来新的属灵指引。他参考了好几本属灵书籍,编排了他自认为周到的和满意的信条,并立意要一生奉行。可是这些信条不久就遇到考验。在海克顿附近有一些英国奥秘派(Mysticism)的劳威廉(William Law)之门徒。这个门派的领袖有一次邀请克里·威廉谈话。结果,克里·威廉承认说:“那次谈话使我心中充满忧虑。我既不相信他们所持守的制度,而我又不能恪守我的信条。”那位奥秘派的领袖劝克里·威廉要省察自己,他并且责备克里·威廉的生活状况,这就叫克里·威廉感觉:自己的行为与福音并不相称,甚至觉得自己颓废无望。”

克里·威廉结婚没有多久,师傅多马·欧特就突然逝世。本来克里·威廉已十分贫穷,全靠他养家,如今百上加斤,他又要在生活上照顾师傅的遗孀和四个孤儿。

克里·威廉不止在物质上十分缺乏,在属灵方面,他也在旷野中挣扎。历三年之久,他不能走出低谷,不能重获他从前所有的信心和把握。在海克顿的圣徒虽然常把灵性上的经历交通给他,叫他得着极大的鼓励,但是当他们知道他与那些奥秘派的人经常有往来,而且他还阅读奥秘派的书籍时,他们就远远地离开他。每逢主日,他踏遍各镇各乡,希望能听见真理,来解除他里面的干渴。最后他得着一个结论,出乎人头脑的理论全不可靠。他发现他与奥秘派所争执的,其实就是这一点。他要立足于稳固的盘石上,于是乎他立志查考圣经,要确实知道圣经中所说的。他要以神的亮光来照明他脚前的路。

一七八三年十月五日,克里·威廉受了浸,施浸的牧师是约翰·莱兰(John Ryland)。克里·威廉是受浸在诺坦普顿的嫩河(River Nen)的河水里。

这时候克里·威廉得到奥尔尼浸信会牧师多马·司高特(Thomas Scott)灵性上的帮助。克里·威廉本人也承认说:“当我初走主道路的时候,神在我里面所作的,大部分是借着多马·司高特的讲道。”多马·司高特是当时英国有名的解经家,对神的话语有深刻的认识。

一七八三年这一年,克里·威廉战胜了他的疑惑,圣经里面的中心信息完全满足了他的追求。神圣的、赎罪的福音,燃点了他整个人,成为他一生的动力。他放弃了当时盛行的极端加尔文学说(Ultra Calvinism),即得救完全是命定的说法,而相信每个人有责任,且有能力接受基督的福音。

三、我因你的感动,独自静坐(杰里迈亚书十五章十七节)


克里·威廉的心开始感觉异教人的可怜。一七八三年秋季他借到一本《柯克船长最后一次的船海记录》(The Last Voyage of Captain Cook)。他渴慕这本书已经很久,书里面所记载的,是大无畏的探险家,如何在太平洋四围发现新的陆地。这本书又叙述柯克船长在各处游历、探险的经过,其内容正合克里·威廉的兴趣。这本航海日记使克里·威廉的内心渐起变化,他开始看见在福音未传到之地,人怎样死在罪恶、忧虑之中,那光景是何等的悲惨、何等的可怜。许多外地人完全不认识基督,而又从未听见他的名字,然而阴间的门却向这些人大大张开。这些情形都在他的灵里燃烧,他听见了神的叹息。南太平洋群岛吸引了他,他梦见另有一批船只带着比科学更高的使命出去,专一为着传扬神恩典的福音。从此以后,他每次祷告,都题到这些岛屿。

一七八五年,克里·威廉携着家眷,迁往摩尔顿(Moulton),先在那里办一学校后又接受当地一间浸信会教堂的邀请,担任牧师职务。当地的弟兄们十分贫穷,每年付给他不逾十二元英镑,此外每年另加浸信会特别津贴(Particalar Baptist Fund)这样菲薄的薪俸,实在不足以养家,克里·威廉不得不兼职作鞋匠,来贴补家用。神祝福他的劳苦,特别使一班青年人悔改得救。原先的教堂遂不敷应用,于是教堂需要重新添建扩大。

克里·威廉觉得自己所受的教育有限,因此努力研究拉丁文和希腊文,后来又添上希伯来文。他再从拉丁文转学意大利文,同时又加学法文和荷兰文。后来那位雇他制鞋的教会执事多马.顾琪(Thomas Gotch),愿意照他每周制鞋所赚的贴补他,使他可以不再作鞋。于是他得着更多机会研究各种语言。

克里·威廉一直想着到远方布道的事。历四年之久,这种负担在他的内心里如火焚烧着。他感觉世界的黑暗。他收集世界各地的异教徒的国家的资料。在他的工作间的墙壁上,挂若一幅自制的世界地图,其上列明各国的资料,到了晚上,他又不时在地图上加上一些新收集到的数据。关于各地的位置、面积、风土人情,以及宗教情形,他都有详细的收集。他用皮革作了一个彩色地球仪,成了他的第二本圣经,神常藉此呼召他。有时他在讲授地理时,指着各洲各岛,流泪喊说:“这些都是异教徒,是异教徒阿!”摩尔顿(Moulton)于是成了他的“特罗亚”,他不断听见马其顿的呼声。

克里·威廉从茅屋的窗口,远眺地的四极。据他弟媳的忆述:“不只一次看见克里·威廉呆立在小花园中一点多钟,沉醉在他的默想和祷告中,甚至邻居都以为他神经不正常。”

克里·威廉读到约翰·伊利奥特(John Elliott)的传记。约翰·伊利奥特带着学者的耐心和使徒的恩惠,住在美洲的印第安人中间,约有六十年之久,约翰·伊利奥特首先将全部圣经译成印第安人的土语。克里·威廉又读到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所著的《戴维·布莱纳的生平》(The Life of David Brainerd)。该书述及戴维·布莱纳在印第安人中间过了三年的纯净生活,为神和印第安人,把生命都摆上。

约翰·伊利奥特和戴维·布莱纳,和圣经中记述的使徒保罗,都成为克里·威廉的榜样。圣经对克里·威廉有了新的意义,他看见了神在世界上的布道计划。他读到旧约圣经的以赛亚书后半部,里面满了差传工作的预言,他发现在新约圣经的里面,也记录着差传事奉的成就。

克里·威廉于是不断地为教会的差传事工恳切祷告。有一天,他读到安德烈·富勒牧师(Andrew Fuller)写的一本小册子,里面写道:“任何人被神付托他去传福音,必须有负担把福音传遍所有的国家。”克里·威廉读了,深受感动,他感到这是从父神直接来的呼召。他低下头来,安静地回应这项呼召:“主阿,我在这里,请差遣我。”

一七八八年,有一天,克里·威廉到伯明翰(Birmingham)找一位少年商多马.博滋(Thomas Potts),商谈有关摩尔顿兴建新礼拜堂的事。多马·博滋亦即后来兴建的伯明翰总医院(Birmingham General Hospital)的创办人之一。多马·博滋年青时到过美洲,曾与印第安人和非洲人结交,目睹贩卖黑奴的种种罪恶。多马·博滋和克里·威廉彼此谈论世界的差传事工,非常投契。克里·威廉说,“弟兄,我已准备前往任何神呼召我去的地方。我曾答应神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多马·博滋劝他写一本书题醒教会重视差传工作,同时多马·博滋另送十英镑给克里·威廉作印刷费,于是克里.威廉就请求同工们起稿,然而同工们坚持要他亲自执笔。

他为了写这本倡议差传工作的小册子,为自己拟下一个严格的时间表。星期一他专攻古典文学,星期二则进修科学和历史,并学习文法和作文,其它四天,则拨出来学习希伯来文,希腊文,和发掘圣经里面所蕴藏的宝藏。他深信在神的祝福下,他能圆满地完成这项写作任务。这本倡议差传工作的小册子后来定名为《咨询》。

四、若不传福音,我便有祸了。(哥林多前书九章十六节)


一七八九年五月七日,克里·威廉接受列斯特(Leicester)夏微巷(Harvey Lane)一间浸信会礼拜堂的邀请,担任该礼拜堂的牧师。那礼拜堂有一些会友认为,只要简单的相信就能得着救恩,不必过圣洁的基督徒生活,因此有些人甚至犯罪,不肯对付罪恶。克里·威廉于是开除了些有名无实的教友,吸收一些有生命的基督徒,结果教会兴旺起来,教堂还得加以扩建。

一七九一年四月二十七日,列斯特郡(Leicestershire)的教牧同工,联同诺坦普顿郡(nothamptonshire)的同工,在克利斯顿(Clipstone)有聚会,特别邀请安得烈·富勒牧师和约翰·撒克利夫(John Sutcliff)来讲道。那天安得烈·富勒讲道的题目是《迟延的危险》(The Danger of Delay),引用的经文是哈该书一章二节:“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这百姓说,建造耶和华殿的时候尚未来到。”安得烈·富勒牧师说,我们一直祈求神,让福音传遍万邦,但是我们往往连最简单的代价都不肯付出,假若我们不差派人到远地去布道,那里的人从何人听到福音?”

一七九二年春天,克里.威廉委托一位女出版商安娜·爱尔兰(Ann lreland),为他出版《咨询》(The Enquiry),这本小册子共八十七面,每本定价一先令六便士,在伦敦(London)、雪非耳(Sheffield)、列斯特(Leicester)的书店都可以买到。这本小册子强调差传工作的重要性。

史密斯博士(Dr.George Smith)认为,《咨询》的文笔优美、锋利,非常有说服力,出自一个动机高尚的人的手笔。

《咨询》在基督教的历史上,特别在差传的工作上,产生了难以言述的影响,这本小册子可以与马丁路德的九十五条相媲美。

一七九二年五月,克里·威廉《咨询》也就在许多教会的信徒们中间,和教牧同工们中间,被广泛传阅。

克里·威廉,以满腹的热诚,倾倒出他对差传工作的神圣负担。这本《咨询》,是他八年深思熟虑的精华。他的环境和机会都不如他的其它同工,但他却撰写了基督教伟大的文献之一,他领导同时代的教牧同工,攀上了灵命的高峰,把世上万国展现在同工们眼前。《咨询》指出,只要同工们敢于去引领世人归顺因苦难得荣耀的主耶稣基督,必要从神得着永不衰残的荣耀和赏赐。克里·威廉根据圣经和历史,划出一条布道的路线,要同工们侧耳倾听时代的哀号,并要他们答应主的呼召,到世界各国作差传的工作。

克里·威廉的《咨询》是缩称,原名很长,英文字共四十四个,还不包括分开这四十四个英文字的七个标点符号。用这么长的书名实属罕见,首创的是美国大复兴家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从此看出,克里·威廉非但敬佩爱德华滋,深受爱德华滋著作的影响。甚至在写作的风格上,克里·威廉也师承爱德华滋,采用冗长的复句作书名。《咨询》的比较贴切的中文译名应是《对基督徒设法引领各国外邦人悔改的责任问题并思考已往成功的先例及今后应承担的责任问题的一项咨询》

《咨询》的开头部分是《引言》(Introduction)。在《引言》里,重申神目前对付人类,并非用洪水淹灭,或以其它的方式来审判,神乃是用基督的十字架来劝引世人。这样的恩典的消息,应当向万民传扬。使徒们遵照主的命令,曾前往远近各处,叫凡接受福音的人,无论是文明人,或者是化外人,都同样因着接受主耶稣,蒙恩得救。后世的人也应热心传福音。可是现在,甚少人关心传福音给外邦人的问题,没有顺从主的命令,所以我们应当从贪钱财、爱舒服中醒悟过来。信徒背诵主祷文,然而忽略其中的意义。在《引言》里,引述两处经文,一处是哥林多前书一章二十一节:“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神的智慧了。”另一处是罗马书一章二十三节,说世人“将不能朽坏之神的荣耀,变为偶像,仿佛必朽坏的人,和飞禽走兽昆虫的样式。”

《咨询》的第一部份(Section one)是论证,答复那些主要的反对者。有人说:“基督吩咐人往普天下传福音,这命令是给使徒,不是给我们的。”克里·威廉答道,“这样,我们为什么受浸?如果受浸与我们有关系,传福音就同样与我们有关系。这两件事是一口气说出,彼此关联的。我们喜欢抓住。我就常与你们同在”这应许。假若我们不遵守这里的命令,就没有资格享受这里的应许。遵守命令,乃是得着应许的条件。忽略使命,无冀放弃权利。”

第二部份(Section Two)是检讨,温习过去布道的历史,详细述说使徒们的工作。接着回顾了君士坦丁(Constantine)时期,富曼谢士(Frumentius)如何作差传工作;尼西比亚的雅各布(James of Nisbia)如何被差派到波斯(Persia)去传福音给外邦人;一个修士摩西(Hermit Moses)如何传福音给阿拉伯人。

克里·威廉又叙述保烈纳士(Ppoulinus)如何在英国劳苦,特别在英国北部的诺森伯兰(Northumberland)得到传福音的果效,以及阿曼特斯·加勒(Amandus Gallus)在比利时西北部根特地区(Ghent)的传教事工,和埃其丢斯·加勒斯(Egidius Gallus)在法国北部法兰特斯(Flanders)一带的差传工作等。他缕述了历代的圣徒如何献身,如何劳苦,如何感化了野蛮的欧洲,又说及腐败的罗马教如何逼迫更正教徒,跟着更正教如何兴旺福音,最后,十七世纪的美洲的新英格兰的约翰·伊利奥特(John Elliott)和十八世纪的美洲的戴维.布莱纳(David Brainerd),如何传福音给印第安人。到了末了,克里·威廉赞扬摩拉维亚弟兄们(Moravian Brethren)和约翰·卫斯里(John Wesley)在西印度群岛(West Indies)一带的差传工作。

第三部份(Section Three)是调查,克里·威廉把他历年所收集的材料,作了一个精密的统计。在广大的区域上,他九十九次写上“异教徒”,五十三次写上“回回教”。这些情况叫他心里十分忧伤。他关心全世界的情形,对于岛屿特别注意。他的结论非常令人悲痛。世上人口,计有五分之一以上是回教徒,半数以上是异教徒。半个亚洲,大部分非洲,大部分美洲,未听过福音,整个南美,除了沿海一带,特别在内陆地区,文化落后,缺乏福音。在美洲的落后地方,甚至有食人生番,使儿女经火献给偶像。阿拉伯的回教徒,更有人贩卖黑奴,榨取非洲民脂民膏,甚至所谓基督教的国家也有份于这个罪恶。罗马天主教的耶稣会(The Jesuits),素来奉行阴谋手段。耶稣会的权术,已经毒害远东,使人对于基督教,怀有偏见。欧洲的商人挂着基督徒的名称,在回教徒的国家里,显得十分堕落和邪恶。希腊东正教的教友无知无识,极其迷信。罗马天主教徒对于属灵的事朦胧不明。即便在英国,教会多有错误,人民放荡不羁,甚至有多人攻击福音。

克里·威廉掀开了最黑暗的情形,然而他却满怀着希望。

第四部分(Section Four)是挑战。克里·威廉仔细地考虑了各地的远近距离,以及野蛮的土族,和将要面对的死亡、饥饿,和言语隔阂的各种难题。可幸的是,航海时采用罗盘针已使太平洋可以通航,如同地中海一样。而通商的人尚且不惧距离的遥远,传福音的人焉能落后于人?基督徒若爱人的灵魂,正像商人酷爱钱财,也是无处不可前往。没有一人真基督徒会吝惜性命不肯去服事野蛮民族,没有一个真基督徒不准备牺牲自己、我们要效法谁呢?是天天冒险的保罗,或是小心翼翼的马可?野蛮人纵然残酷,却知道接受和蔼与仁慈。基督的仆人既然存心吃苦,当地的食物虽不可口,然而已足维持生命。至于学习当地人语言,认真说没有什么困难。即使一个毫无语言天才的人只须花一二年,就能用当地乡语谈话。

第五部份(Section Five)计划。克里·威廉指出:“首先的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恳切的,和同心合意的祷告。”我们必须祷告,假若圣灵不作工,一切都徒劳无益。君王的权力、辩士的口才,和人类的才干,都不能建立天国。克里·威廉引述撒迦利亚书四章六节:“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

说到最后,克里·威廉认为我们的差传事工要有计划。许多基督徒不重视行动上的筹划,实在不智。一个商行获得许可后,即竭力推进业务,尽最大的努力,冒各种的危险,收集许多情报资料,注意船只的行动、航期,直至财富源源不绝地滚入。我们基督徒同样地应当关心主的事,应当各尽所能、奉献财物来为主使用。每人每周至少奉献一便士。只要我们肯杜绝浪费,神的赐的福杯就要满溢。基督徒尽管大胆地投资在神国的事奉上,必能得着丰富的利润。

五、呼吁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以赛亚书六十二章六节)


一七九二年五月三十日,二十四间浸信会的教牧同工,聚集在英国中部诺丁罕(Nottingham)费莱尔巷(Friar Lane)的浸信会教堂,聆听克里·威廉讲道。克里·威廉讲的是以赛亚书五十四章二至三节:“要扩张你帐幕之地,张大你居所的幔子,不要限止,要放长你的绳子,坚固你的橛子。因为你要向左向右开展。你的后裔必得多国为业,又使荒凉的城邑有人居住。”

克里·威廉释放的信息达到高潮时,他以十个英文字将他的信息归纳起来:

Expect great things from God;attempt great things for God。译为中文即是:“要期待神成就大事,更要试图为神成就大事。”

第二天早晨大家继续参加聚会。日前虽然受到克里.威廉的信息的感动,一醒过来,大家仍旧怀疑踌躇,没有作出什么具体的定规,就准备散会。那时克里·威廉焦急万分,他不能相信他的同工们会有什么新的反应,因为他们明明知道差传工作的重要性,竟然没有信心有进一步的举动和表现,差一点不作任何决定就要散会。克里·威廉深感痛苦,重新题出这个差传的悬案,最终诺坦普顿郡浸信会联会(Northamptonshire Baptist Association)通过了决议:“议决在下次的克特林(Kettering)的联会大会上,讨论成立一个在海外作差传工作的机构。”

一七九二年十月二日,有十四个人在克特林的瓦利斯师母(Beeby Wallis)家里开会。十四人中,十二人是牧师,一个是神学院的学生,一个是平信徒。其中半数以上未参加上次的会议,即使曾参加上次聚会的,有人仍感到胆怯。他们不过是一小群人,而各教堂的会众都是贫穷无学问的人,如何能支持这样巨大的差传计划。他们既无差传经验,又无先例可作指导,况且他们都住在英国内地,怎能指挥海外的差传工作。这种责任理应由大城市里的大教会来肩负。然而克里.威廉站起来朗读最近一期的《摩拉维亚差会的定期报告》(Periodical Account of the Moravian Missions)且对弟兄们说:“看哪 !摩拉维亚差会所作的。他们中间还有英国人呢!内中有不少是穷苦的手工艺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向同一的主,表示我们的忠诚,作出一些事呢?”

在克里·威廉的鼓励和挑战之下,大家决定遵照他的《咨询》所建议的,成立一个差传团体,定名为‘向异教徒传播福音的侵信会专门机构’(The Particular Baptist Society for the Propagation of the Gospel amongst the Heathen)。安得烈·富勒牧师任该机构的第一任总干事。当场十四个人认捐了十三镑二先令六便士。此外,克里·威廉又捐出《咨询》售出所得的。一个月后,诺森伯兰(Northumberland)一位信徒奉献了二十英镑。皮尔士牧师(Samuel Pearce)则鼓励他在伯明翰(Birmingham)浸信会的会友要热心支持这项海外的差传工作,该伯明翰浸信会的信徒们积极响应,总共奉献了七十英镑。这些数目虽然微小,却是值得重视,因为这些奉献款就奠定了世界性差传工作的根基。

必须补述的是,在那十四个与会者之中,有一位神学院的学生史道顿(William Staughton),他来自布列斯托(Bristol),是皮尔士牧师在伯明翰的大炮街(Cannon Street)浸信会教堂为他施浸的。那一天史道顿认捐的数目最少,只有十先令六便士,他像圣经中的穷寡妇一样,是自己不足,把他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后来史道顿成为美国浸信会最杰出的牧师之一,并任美国浸信会差传大会(American Baptist Missionary Convention)的秘书。史道顿牧师在美国服事主时忆述这件事,说他念念不忘当日在瓦利斯师母的会客厅里,他那项微小的,而又庄严的奉献。他说他为着那些奉献所得的喜乐,超过他一生其它时候所奉献的,他后来在美国,不遗余力地为着差传工作的需要而奔跑。

浸信会海外差传机构的成立,是一项神迹。一位弟兄蒙哥马利(James Montgomery)称它是‘从天降下来的火花’。另一位弟兄感触地说:

“一个补鞋匠,坐在工作凳上,面对着壁上所挂的自制地图,身旁放着圣经,竟然完成了他梦想中的伟大计划。”

六、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路加福音九章六十二节)


一七九二年十一月,克里·威廉接到一位约翰·多马(John Thomas)的信。约翰·多马表示愿意在差传的工作上彼此有配搭。约翰·多马原是一位医生,在印度的孟加拉国(Bengal)做宣教工作。他在信中说。他这次回英国是盼望为孟加拉国的差传工作筹得基金。他听到最近英国中部浸信会各教堂联合成立一个差传机构,他渴望和其成员有接触。

克里·威廉纵然不认识他,却把约翰·多马的信件交给十一月十三日在诺坦普顿举行的传播福音机构的工作会议讨论。克里·威廉还建议自己与约翰·多马配搭,好把福音传播到远方。这项建议对于克里·威廉来说,是付出相当代价的,因为他九年来所盼望的,是到柯克船长所描写的大溪地岛(Tahiti),而并非前往印度的孟加拉国。然而克里·威廉觉得这次实有神的引导,因此不惜牺牲自己的夙愿。

一七九三年一月九日,传播福音机构在克特林开会,约翰·多马因脚肿的关系,未能赴会,仅由安德烈·富勒牧师报告与他接触的经过,并由安得烈·富勒代读几封约翰·多马先前由印度寄给伦敦一些浸信会牧师的信件。结果大家同意孟加拉国是神所开的门,并认为差传机构能与约翰·多马同工是贤明之举。大家认为,只要约翰·多马同意,这年春季,新成立的差会,将设法差遣一位同工与他一起返回印度。到了下午聚会正结束的时候,约翰·多马忽然从外面闯入,跛若脚,如同雅各布一样。于是大家重新聚集,听取他的报告。约翰·多马述说他在孟加拉国的经历,和印度的可怜情形。末了,约翰·多马又读一封由他的印度导师和二位婆罗门慕道者所写的联合公函:“可怜我们吧!差遣传道人和能翻译圣经的人来吧!”这些话如同马其顿的呼声,使克里·威廉不能自约。他立刻自动请求前往印度。约翰·多马忘记了他的脚肿,跳起来拥抱克里·威廉,他们喜乐的眼泪如泉水般涌流出来。

当晚克里·威廉回家途中,那冷静可怖的、理智的天性,开始在克里·威廉的心里提出抗议,使他所站的坚强立场发生动摇。他思量当如何对他的妻子杜丽丝开口,说他四月初就要陪伴约翰·多马医生前往孟加拉国?她绝不可能随行,因那时离她产后未足一月。他何忍独自一人远走高飞,撇下娇妻孤单奋斗。况且她自幼未离开过家园,从未见过大海,将来怎能一人携儿带女来印度与他团圆。果然不出所料.她听后立刻反抗,她不愿,也不肯同意克里·威廉前往印度。然而,克里·威廉也不能投降。他觉得他虽然深爱妻子和儿女,但是他已经听见了清楚的差传的呼召,而且他也已经应许神他要顺服。路加福音十四章二十六节说:“若不爱我胜过爱自己的……妻子、儿女……就不能作我的门徒。”

克里·威廉写信告诉他的父亲说:“福音的要旨乃是单单为神而活,基督徒的职业乃是专心奉献,合乎主用。我希望你能把我奉献给主,来作人间最辛苦、最高贵,并且最重要的工作。我当然要牺牲许多东西。我必须离开可爱的家庭,和很多知己的朋友。可是我的手已经扶在犁头上。”

他的父亲回信说,这完全是疯人的愚痴,他不相信他的儿子会坚持这种看法到底。他历陈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盼望儿子能接受父亲诚挚的忠告,打消去意。

可是克里·威廉的手扶着犁头,绝不回顾。他在一七九三年三月的主日聚会时,向列斯特的夏微巷教堂的会众宣布,他要出国做差传工作,顿时会场充满了悲哀。教会的弟兄们爱他如命,怎能容他出走?最后有一位弟兄站起来,题醒弟兄们说,克里·威廉多年来教导他们要注意神国的事,要他们为差传事工祷告,他们为此迫切有负担。这位弟兄接着说:“现在神吩咐我们有所牺牲,来证明我们祷告的实在。让我们起来响应神的呼召,显明自己是配得神呼召的。不要拦阻神的仆人,也不要单单由他去,让我们起来差遣他去。”于是会众含泪接受这个建议。

到了下星期,克里·威廉就把家人送到毕丁顿(Piddington),使他的妻子可以居住在本族人中间。最后数日他妻子杜丽丝实在不忍心任凭他一人独自前往印度,就叫八岁的男孩腓力斯(Felix)随行,以慰父心。同工们也聚集为他送行,相约“他们至死必定作他的后盾。”

可是克里·威廉被别的难题困在伦敦,无法起行,他所遇到的一切,实在叫他感到沮丧和失望。原来当年传教士前往印度,要在东印度公司(East India Company)辖境内的印度传教,需要申请许可证。若未获许可,就算私渡,会受到严重的刑事处分。为了获得许可证,他多方奔跑,却是徒劳无功。最后他只好冒险出走,可是寻找船只颇费周折。最后,约翰·多马说服一艘牛津伯爵号(SS Earl of oxford)的船长怀特(Captain White),允许他们一行人在无许可证的情况下登船,约翰·多马曾两度任过那艘商船的船医,认识怀特船长。一七九三年四月四日,他们一起登上牛津伯爵号。

牛津伯爵号起锚后,就驶往威特岛(Isle of Wight)的鸟来(Ryde)。在那里等候护船舰。因那时候英国和法国发生战争,轮船不敢在公海上擅自航行。他们被困在鸟来,竟长达六星期之久,在这段枯寂的等候期间,克里.威廉接到一件喜讯,说他妻子分娩,生下一个儿子。与此同时,怀特船长接到一封匿名信,说知道有人未有许可证,想乘搭该船私渡印度。此事如果属实,怀特的船长执照有被撤销的危险。克里·威廉只好放弃牛津泊爵号轮船,再去寻找别艘船。

这给克里·威廉有机会回家去探望产后的妻子杜丽丝。到了这时,杜丽丝经过约翰·多马的再三劝导,已经同意随行。这件事使克里·威廉的心有无限的喜乐。

一七九三年六月十三日,星期四,他们一行人搭上一艘丹麦帆船玛丽亚公主号Kron Princessa Maria。克里·威廉在日记上这样写道:“六月十三日,周四,这是一个喜乐的日子。上次未能成行,使我这次能携眷同行,满享我已经献上给神的一切祝福。我要高举这位以便以谢(撒母记上七章十二节,指出以便以谢即到如今耶和华都帮助我们。)盼望对这件事的回忆,每次会坚固我的信心。”

经过了五个月在海上的颠簸,历经许多辛苦和危险,一七九三年十一月十一日克里·威廉终于安然到达印度的加尔各答(Calcutta)。由于他们没有许可证,他们偷偷地上岸,甚至当地的政府也不知情。在当年已有二十万人口的加尔各答,克里·威廉所见到的,是偶像崇拜和污秽的宗教仪式。大部分人生活在黑暗中,不认识这位创造万物的真神。


 

七、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诗篇一二六篇五节)


美国的属灵伟人爱德华滋(Jonathan Edwards)的著作,在英国中部有广泛的影响力。受影响最明显的,包括安得烈·富勒牧师(Andrew Fulle,)、克里·威廉,和许多英国中部的浸信会的牧师。爱德华滋编写的《戴维.布莱纳的生平》,给克里·威廉等浸信会牧师很大的勉励。

爱德华滋一七四八年在美洲波士顿(Boston)发表的《谦卑的尝试》(An Humble Attempt)的文章,呼吁全世界神的子民,为着神的福音的广传,为着新的灵性的大复兴,联合起来,不分宗派地恳切祷告。这项世界性的联合祷告运动,立刻在苏格兰得着响应。不久复兴的火,从美洲的新英格兰,燃到苏格兰,带动了苏格兰的大复兴。

苏格兰的厄斯金牧师(John Erskine)接着把爱德华滋写的属灵著作,寄交英国中部的奥尔尼(01ney)村的浸信会牧师约翰·撒克利夫(John Sutcliff)。约翰·撒克利夫花了很多工夫去阅读爱德华滋的书籍在灵性上得者供应。约翰·撒克利夫牧师于是请求所有英国中部的浸信会的教牧同工们——包括克里·威廉,尽量抽出时间,阅读爱德华滋的著作。约翰·撒克利夫接着回应苏格兰的教牧同工,也投入了这项世界性的联合祷告运动,为全世界福音的广传,为全世界灵性的大复兴,向神恳切祷告。

一七八九年五月四日,约翰·撒克利夫在奥尔尼刊印了爱德华滋的信息集。约翰·撒克利夫又为《谦卑的尝试》写序言,要求英国中部的浸信会同工,积极投入这次联合祷告运动。他并要求英国所有宗派,不论是圣公会、循道会、公理会、长老会等,一起联合起来,为全世界的福音广传事工而祷告。

当年,在克特林的瓦利斯师母的家里,召开的十四人的差传机构筹备会议,约翰·撒克利夫牧师也是主要成员之一。概括一句,英国中部的浸信会新成立的向海外传播福音的差传机构,也是神借着爱德华滋,在文字工作上的事奉的一项成果。这里当然不能抹杀前文所述及的克里·威廉所付出的代价和所作的努力。

克里·威廉既然受到爱德华滋著作的重大影响,并受到爱德华滋的差传精神所感染,他到达印度时,随身携带的书籍,除了圣经,还有爱德华滋编著的《戴维·布莱纳的生平》,以及爱德华滋的其它书籍。克里·威廉对爱德华滋的敬仰也就不言而喻了。

克里·威廉见到孟加拉国人口稠密,乡村有五分之三的土地是未开垦的肥沃土壤。克里·威廉预见这些肥沃土地一经开发,将成为收获丰硕的田畴。克里·威廉看了感触良多,他说:“就是来一万个传道人,也不嫌多。”他又说:“我的心境犹如保罗见到雅典的情形后,心里着急。”印度人很少受教育,十分迷信,膜拜偶像之风盛行。印度人每天早晨前往圣河朝拜,逐街逐户都有鲜花灌木神龛的摆放,以献给假神。为了使亡者得着祝福,他们更是不惜付出重大代价,和受到极深的痛苦。这些愚昧行径,都使克里·威廉惋惜不已,切望福音能早日传给印度人。

但是克里·威谦的内心虽然火热,他的环境却非常艰苦残酷。约翰·多马医生在城内设立医务所行医,他却无事可作。一家七口的生计,仰赖他去供给,妻子杜丽丝和儿子腓力斯,又忽然染上痢疾。而那时候克里·威廉正住在被称为印度的牛津(Oxford of India)的那提雅(Nadia),没有余地可供种植。而耕种是克里·威廉构思中的自给自养的办法。克里·威廉在那提雅借来栖身的凉亭,荒废破损,而在印度聘请的语文导师,又需付与月薪。种种难处,使克里威廉精神十分沮丧。他的妻子杜丽丝,在病中更忍受不了,以致支持不住,精神逐渐失常。结果杜丽丝失常达十三年之久,使克里·威廉一家,遭受了不可言状的痛苦。在那时刻,递给他的杯诚然是苦。他的日记这样写着:

“一七九四年一月十七日,日暮时感觉神的全有全丰。他的应许何等稳固,他的应许松弛了我的心。傍晚时,我徒步回家,我终于能将我的一切挂虑,都卸给他。”

“一月二十三日,我只有一个朋友,但是有了他,我已心满意足。我的魂哪!为何在我里面烦躁?神岂不知道这一切吗?他岂能不关心他的工作?我心里充满喜乐因着负起这项工作,就是丧失性命,我也欢然前往。”

约翰·多马从前在印度时,曾带领一个印度人蓝巴苏(Ram Ram Basu)信主。约翰·多马回英期间,蓝巴苏受到印度的异教徒的武力威胁,再去拜偶像。现在约翰·多马与克里.威廉一起回印度后,蓝巴苏再度穿起福音背心,重新向神宣誓效忠。

不久,蓝巴苏替克里·威廉在松德班群岛(Sunderbunds)的德哈特(Debhatta)的地方找到数亩薮林之地,首先三年可以完全免租。

一七九四年二月六日,克里·威廉一家人搭船登陆德哈特时,仅余一餐之粮可以糊口。原来的承诺是,监务局有一层空屋可以给他一家蔽身。但是克里·威廉一家人抵达时,那房子仍然有人住着,尚未迁出。在克里·威廉走头无路时,他大声祈求神的帮助。

一天,克里·威廉正在散步,遇到一位监务局的职员查理士萧特(Charles Short)。查理士·萧特听到克里·威廉一家大小的困苦情况,十分同情。查理士·萧持把克里·威廉一家大小安置在自己的家里,供给他们全部的需要。

后来克里·威廉和他的男孩子,用竹子和席子盖了一间房子,作为他们新的住宅。他又砍伐木材谋生。此外,他又收集野蜂巢中的蜂蜜,并把大量贝壳磨成石灰,然后把这些卖出去,以得着他所迫切需要的现金。

在这一片蛮荒地带,有许多鳄鱼、毒蛇、猛虎,以及许多野生的禽兽。正是这些野生动物,提供克里·威廉一家可口的野味。当生活稍为安定下来,克里·威廉从未忘却他真正的使命——作差传工作。

在德哈特生活了一段日子,神却另有新的安排。一七九四年三月一日,克里·威廉接到约翰·多马的消息,说约翰·多马被他的朋友——英国驻马尔达(Malda)的商务专员乌德义(George Udney)——聘请到他私人经营的靛青工厂任经理。离这座靛青工厂北方三十英里的谋拿培底(Madnabatty),另有一间乌德义的靛青工厂,约翰·多马在信中说,他已经为克里·威廉谋得那另一工厂的经理职位,年薪为二百五十英镑。经过再三考虑,克里·威廉决定接受该职位。五月二十三日,克里·威廉举家从德哈特搭船,历经二十三天的时间,才到达谋拿培底。在这之后,克里·威廉也写信告诉在英国的弟兄们,说他已能自立,无须他们经济上的接济。然而英国的弟兄们来信,隐约表示不赞成,劝克里·威廉不要太被事业缠身,免得影响他传播福音的热诚。这种反应使克里·威廉非常难过,因为早在他草拟《咨询》的日子,他就觉得开荒的传道人应当设法快快自立自养。根据这个原则,他才自告奋勇去谋生。克里·威廉就回信给英国的弟兄们,在信中他说:

“究竟差传工作者的灵能否被商业的逐鹿所消磨,这不是我所该回答的。我们的工作将替我们作见证。我愿意奉告的,乃是除了留下仅够维持家庭开支以外,我的全部收入都移作传播福音之用,用来供给印度学者和学校教员等等。我接受这份靛青工厂的差事,并非为了贪财。我现在实在很穷,而且永远是穷的,直等到有孟加拉国文(Bengali)和印度斯坦文(Hindustani)圣经出版,那时印度百姓将无须有人教导,能够自己阅读圣经。”

一逢主日靛青工厂停工,克里·威廉就专心作福音工作。每星期平均有两三晚,克里·威廉会到附近的二百个乡村去传福音。他有时步行,有时骑马,他利用冬季的黄金机会跑遍附近的一半区域。他说:“传福音是我心中第一喜爱的,我在二十方里之内传扬了基督的名。”主日经常有五百人,从各乡村来听他讲道。

在英国,那个差帕克里·威廉到印度的浸信会福音传播机构,由于看不到克里·威廉的事奉有显著的果效,尤其是安得烈·富勒牧师,起始对克里·威廉带职业事奉,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但是另一位在英国的同工皮尔士牧师(Rev.Samuel Pearce),则经常把克里·威廉的来信,刊登在浸信会差传机构的定期刊物上。在那些定期刊物上,还摘录克里·威廉的日记,或报导一些印度各地的差传消息。

一七九五年十月,克里·威廉写一封信给皮尔士牧师。信中这样写道:“我此时不能告诉你说,在这里有大群的人归向了基督,或者在这方面有任何足以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是有一样是肯定的,就是主耶稣的名在这一带地方不再是陌生的。”

很快地,明显的果效开始有了,克里·威廉给第一个英国人塞缪尔·包威尔(Samuel Powell)施浸。克里·威廉旋即向英国的差传机构报告说,第一个浸信会教堂在地球上另一遥远的地方成立了。甫成立的教堂,共有四位主要的弟兄,包括克里·威廉、约翰·多马、塞缪尔·包威尔,还有一位是约翰·多马先前施浸的朗格(Mr.Long)。

一七九六年,在迪拿坡(Dinajpur),有一位葡萄牙商人芬拿德兹(Ignatius Fernandez)信主,成为一个热心的基督徒。芬拿德兹后来在财政上大力支持克里·威廉,并在自己的土地上建造了一座砖制的教堂,成为加尔各答之外的第一间孟加拉国地区的礼拜堂。

到了一七九七年春季,克里·威廉已将全部新约圣经译成孟加拉国文(其中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一至十章,和雅各布书是约翰·多马所译,经克里·威廉修改的,其它新约圣经各卷全是克里·威廉独力所成。可是怎样能把这本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印出来呢?

数月之后,有一部新从英国运抵印度的印刷机在加尔各答出售。靛青工厂的厂主乌德义(George Udney)十分热心于圣经的传播,因此独资购买这部印刷机,然后转送给克里.威廉。于是印刷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的工作就此开始。


 

八、那里有耶和华所命定的福,就是永远的生命。(诗篇一三三篇三节)


一七九九年十月五日,英国差传机构派来一批同工,在丹麦的属地雪兰坡(Serampore)登岸。他们是:乔舒亚·马士曼(Joshua Marshman)和妻子哈拿·马士曼(Hannah Mashman)及他们的两个孩子,但以理·伯兰斯顿夫妇(Mr.And Mrs.Daniel Brusdon),威廉·格兰德夫妇(Mr.And Mrs.William Grant)和两个孩子,娣德小姐(Miss Tidd),和一位印刷专家威廉·窝德(William Ward)。

这班人到达印度后,推举威廉·窝德去见克里·威廉。一七九九年十二月一日主日,威廉·窝德见到了克里·威廉,两人于是商谈有关差传事工的问题。关于那次会晤,威廉·窝德这样记述:

“克里·威廉的象貌并没有什么改变,仍然像我所记得的一样。赞美神,他甚至比以前更健壮了。至于他的妻子杜丽丝,精神已经完全错乱,而他们的四个男孩子,全部都已经能说流利的孟加拉国语了。”

英国官员不准许这批新来的传教士进入东印度公司的辖地,命令他们回英国去。可是丹麦辖下的雪兰坡,却欢迎他们留下来,容许他们讲道、办学校,印刷各种印度语文的圣经。

一八○○年元旦的清早,克里·威廉一家人迁往吉兰坡。吉兰坡当初是由丹麦人和华人开发的城市。在呼格里河(Hooghly River)的西岸。吉兰坡的丹麦总督培义上校(Colonel Bie)对于克里·威廉的差传事工给予积极的支持。事实上,当各国的访客到雪兰坡时,培义上校还抽空带领他们见识克里·威廉的各项事工。

克里·威廉一踏入雪兰坡这熙来攘往的港口,就记起主耶稣在马太福音八章十一节说的话:“从东从西,将有许多人来,在天国里……一同坐席。”

克里·威廉深信过集体生活将较经济和有效率。他主张效法摩拉维亚差会(Moravian Missionaries)的做法,即是把几个小家庭合并成一个大家庭。

这样过集体生活,弟兄们和睦同居,是何等的美,何等的善。特别是威廉·格兰德和但以理·伯兰斯顿登岸后不久,就在雪兰坡因病身故,遗下了寡妇和孤儿。在一个大家庭里,彼此可以互相照顾。

克里·威廉并非不知道人的天然性格的难以融合,但是他仍旧相信这是最良好的办法。其中有一位弟兄忆述当年的感受:“我们一听到要过集体的生活,我就不寒而栗。这件事能否成功,要看大家是否绝对不存私心,彼此能否忍耐宽容,各人肯否温柔、舍己。只要内中有一个人存心不正,全家顿成地狱,这里需要何等的智慧去料理家务。很少人能适应这样的同居,在此自私的动机必须率先破碎,而让基督的爱来吞灭一切。”

这样的集体同居生活终于得以实行,并且取得成功,主要的是所采用的办法与摩拉维亚的弟兄们稍有出入。这个大家庭,没有唯我独尊的家长,大家绝对平等。他们不优待任何人,虽然大家原先因克里·威廉是这差传事业的领袖而愿意优待他,但克里·威廉坚持连自己也不优待。他们没有永久的“家长”乃是共同负责,按月轮流担当家长。“因为只有一位是你们的师尊,就是基督。”

威廉·窝德这样记述:“我们每逢星期四晚间,有一次见证聚会。每逢星期六晚间喝茶后,我们必有祈祷。祈祷后召开会议,讨论各项关于工作的问题。同时调整家中杂务。解决一星期之内发生的难处。任何人应当坦白发言,事后绝不重新考虑,否则被认作犯规。”

他们不准为自己谋取私利,所有的收入都归给大家庭,然后按各家的需要节省地分配,全部剩余的都拨归给工作需要。至于工作的分配,也分配得十分合情合理。印刷圣经当然是主要的工作。另外为了增加收入,又开设男女寄宿学校各一所。

没有多久,很多学生就开始到他们的学校来读书了。英国人中间的富有者,见到他们的子女能够有这样一个地方接受高深的教育,都非常高兴。后来在印度的欧洲人每个人都想把儿女送到雪兰坡去。

学校所收的学费和印刷所的所得的收入,不久就使他们能够自给自足,不必再仰赖英国差传机构的财政支持。

克里·威廉看见弟兄们的和睦同心,非常高兴、他归一切的荣耀给神。他认为弟兄们能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出于神的祝福和恩典。

一八○○年五月,威廉·窝德管理的印刷机,把克里·威廉所翻译的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的第一版印成。这是克里·威廉多年来呕尽心血的成果。

一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就有第一个本地人受了浸。这个印度人名字叫克利希纳·贝尔(Krishina Pal),是一个木匠。

克利希纳·贝尔信主之后,许多本地人讥笑他,并咒骂他是叛徒。当克利希纳·贝尔决定受浸的时候,约翰,多马快乐得几乎疯狂了,他期待印度人受浸已经十五年之久了。至于克里·威廉,在这之前,也几乎要绝望了。正当弟兄们为了克利希纳·贝尔快要受浸而快乐的时候,阴府的豺狼疯狂了。有二千个暴徒围住了克利希纳·贝尔的家园,用恐吓和威胁,要阻止他受浸。结果他仍是勇敢地如期前往受浸。同一日受浸的还有克里·威廉的儿子腓利斯。受浸完,当日下午,他们首次举行孟加拉国语的圣餐。隔了两星期,又有其它的印度人受浸归主,在北印度的工作就此展开。

一八○一年三月五日,在圣餐的桌子上摆放着第一本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这本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如同至圣的饼陈设在那里,这是克里·威廉七年半血汗的结晶。

乔舒亚,马士曼视第一版的二千本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为二千个传教士。克里·威廉则寄一百本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到英国给同工李蓝(John Ryland),其中一本后来落入圣经珍本收藏家斯宾塞伯爵(Earl of Spencer)的手里。

 

九、用我们的乡谈,讲说神的大作为。(使徒行传二章十一节)


一八○一年,印度总督韦尔斯理勋爵(Lord Wellesley)创办了一所威廉堡学院(Fort William College),培养来自英国的低级的、资质较差的公务员,总督并委任戴维·布朗牧师(Rev.David Brown)为院长。

一八○一年四月八日,克里.威廉很惊奇地收到戴维·布朗院长的信件上,聘请他担任该学院孟加拉国文的讲师。克里·威廉觉得自己没有受过大学教育,靠自学出身,认为不能胜任这个职位。但是克里·威廉最后还是接受了聘请,因他看出这件事是神的美意,使他有机会向学生传讲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由于当时只有英国国教圣公会的会友才有资格担任正教授,克里·威廉的职衔只能是讲师,年薪是四百二十英镑。克里·威廉又挑选蓝巴苏作他的助手。蓝巴苏在协助克里·威廉翻译孟加拉国文新约圣经时,展现了他的语言天才。虽然克里·威廉在学院的主要职务是教导孟加拉国文,他又自动开课,教导梵文(Sankrit)和马刺塔文(Marathi)。这时威廉堡学院立刻觉得需要有这些印度土语的教科书,于是克里·威廉和助手们,还得赶快为学生们编写这些土语教科书。此外克里·威廉和助手们又出版了一本用孟加拉国文写的文法书,和一本孟加拉国文翻译的梵文圣典。

在威廉堡学院,克里·威廉有机会与印度许多学者接触,有许多语文专家被网罗为他的助教。他初到印度时,其志愿是翻译孟加拉国文和印度斯坦文的圣经,现在他的异象逐渐开广,他觉得有翻译十种基本印度方言的需要——包括旁遮普语(Punjabi)、泰利格语(Telegu)、卡纳利语(Kanarese)、奥利亚语(0riya)、印地语(Hindi)、古加拉塔语(Gujarati)、塞克语(Sikhs)等。当然他们所要承担的翻译工作都要因此加重,然而只要这样作是合乎神的旨意,神自有他的安排,他们也就乐意为此劳苦。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试验以后,克里·威廉在一八○三年底写信说:“给我十五年的寿命,我们希望能翻译并印刷所有印度主要方言的圣经。我们已经定睛在这个目标上,但愿万军之耶和华的热心成就这件事。”

克里·威廉的工作异常忙碌,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略见一二:“一八○六年六月十二日,早晨五时四十分至十时,读希伯来文圣经,祈祷,接着有孟加拉国语家庭礼拜,又再读波斯文、印度斯坦文,用早餐,最后读梵文。下午一时三十分至六时,午餐,校对孟加拉国文的《以赛亚书》,接着翻译梵文《马太福音》。六至七时用茶,学坦路古文(Telugu),又有美国朋友来访问。七至九时,准备英文讲道的讲章之后并去讲道。九至十一时,修正孟加拉国文的《以西结书》,写信给朋友,读希腊文圣经。”

一八○六年,克里·威廉正式普升为威廉堡学院的教授,年薪晋升到一千五百英镑。他一直保持这教授的职位,长达二十年。

克里·威廉在加尔各答和雪兰坡两地来回奔跑。星期二至星期五,在加尔各答的威廉堡学院授课,每周的周末,他搭船顺着呼格里河(Hooghly River),经过八英里的航程,赶返雪兰坡。

雪兰坡一直是翻译圣经成各种不同语文的文字工作的中心。克里.威廉、威廉·窝德,和乔舒亚.马士曼,三人合作无间,互相配合,合称雪兰坡三杰(The Serampore Trio)。约翰·多马医生述及雪兰坡三杰时这样说:“难得像他们三人在工作中如此紧密配合,即使走遍天下,也确实不容易找到。”

乔舒亚·马士曼具有非凡的语言天才。他学习语言,有如游戏那么简单。克里·威廉坦承:“乔舒亚.马士曼在四个月内所掌握的方言,我需要花八个月的时间。”

乔舒亚马士曼在英国十三岁时,已阅读了百余卷书籍,后来又自修古典文学、希伯来文和叙利亚文。三十一岁离开英国到雪兰坡参与圣经翻译工作,不久在印度找到一位在澳门出生曾为葡萄牙殖民政府服务的亚美尼亚人。那人虽非华人、总算在澳门学到中文。一八○六年,这个澳门出生的亚美尼亚人,和后补中文的乔舒亚马士曼,开始在雪兰被翻译中文圣经。当时的印刷术是用铅字,乔舒亚·马士曼又找到中文的刻字好手,愿意教孟加拉国籍的弟兄们雕刻中文字木版,来铸造铅字。

一八○八年,在广州的马礼逊(Robert Morrison)听到乔舒亚·马士曼在翻译中文圣经,马上写信到雪兰坡,却一直没有收到乔舒亚.马士曼的回信。结果乔舒亚·马士曼和马礼逊分头进行,各自翻译中文圣经。乔舒亚.马士曼等人,在雪兰坡经过了十六年的刻苦工夫,才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毅力,完成了第一本中文圣经的翻译任务。一八二三年五月,在英国圣经公会的年会中,乔舒亚.马士曼的儿子约翰·克拉克·马士曼(John Clark Marshman),遂将第一部完整的中文新旧约圣经献上。

乔舒亚·马士曼,和克里·威廉一样,都属浸信会,所以乔舒亚·马士曼的圣经中文译本全部以‘浸’,代替‘洗’。伟里博士(Dr.J.Wherry)高度评价了乔舒亚·马士曼的中文译本:

“这本书如果加以校订,可以成为一本现在读了仍然大有帮助的译本。很奇怪的是,这本译本用的很多是优良的现代中文,而且大部分竟一字不易地用在后来的其它中文译本里。”

时至今日,很少人知道第一本中文译本的圣经,是由克里·威廉在印度的同工乔舒亚·马士曼经十六年的艰苦翻译工作所完成。乔舒亚·马士曼十六年的心血并非白费,其译本有一段时期被人采纳,采用者大多是浸信会的人士。

十、耶和华阿,求你纪念我们所遭遇的事。(杰里迈亚哀歌五章一节)


克里·威廉的妻子杜丽丝,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生了七个孩子,其中三个夭折,剩下的四个完全分别归圣,都追随父亲的步伐,成为传教士,去作差传工作。

克里·威廉一家人到印度的初期,所经历的贫困、艰苦,是杜丽丝的精神所无法承担的,结果她精神崩溃了。

有人劝说克里·威廉把神经错乱的妻子送到精神病院,但是克里·威廉不肯这样做,他爱妻子社丽丝,一直侍候她,保护她。

克里·威廉乃是在极其沉重的压力下从事翻译圣经工作的。一方面他不应分心,必须聚精会神地翻译圣经,一方面他所爱的妻子却被关禁在书房附近的房间里。这种精神压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一八○七年十二月八日,克里·威廉的妻子杜丽丝因热病不治,离开人世。

杜丽丝逝世才五个月,克里·威廉就和一位丹麦贵族沙罗特·伦姆尔(Charlotte von Rumohr)结婚。这项婚事引起轩然大波,同工们极力反对,写联名信抗议。抗议的原因有二,一是杜丽丝逝世不久,尸骨未寒,不合东方人习俗,一是沙罗特是伤残人士,日后将成为克里·威廉的负累。但是克里·威廉坚持己见,不为所动,同工们无法可施,只好让步,结果由乔舒亚·马士曼主持婚礼。

沙罗特是一位丹麦伯爵夫人的女儿,童年时因住宅失火,逃命时不慎跌伤,于是从小就残废,不能自己上下楼。

丹麦有人建议沙罗特到温暖的印度疗养,于是她到了印度,并曾经跟克里·威廉学习英文。后来她悔改信主,于一八○一年六月由克里·威廉施浸,成为雪兰坡教会第一个由克里·威廉施浸的欧洲姊妹。沙罗特也有超人的语言天才,她精通丹麦文、德文、意大利文、法文、英文,使她婚后成为克里·威廉文字工作的得力助手。

一八一二年三月十一日,这是一个很悲痛的日子。雪兰坡的印刷所发生火警,燃烧三天,全屋焚成数壁空墙,所烧去的稿件,无法计算其价值。许多方言的铅字包括新铸成的坦密耳文(Tamil)和中文的铅字,也被烧去。起火时,克里·威廉正在加尔各答的威廉堡学院教书,直到听见火灾消息,极其悲伤,深感神的手在他身上沉重,几乎使他担当不了。克里·威廉含着泪赶去巡视灾区。他这样说:“多年的劳苦在一夜中尽成泡影。神的道路何其难测!近来我尽力改善一切,不免有些自夸。今日主已使我降卑,叫我更单纯地仰望他。”

克里·威廉写信给他的侄子说:“这个打击十分惨重,恐怕我们要很久才能开始印刷圣经。我只愿安静,我知道我的主是神,我愿在万事上顺服他的旨意。他能使灾祸化成祝福,甚至促进他的利益,但是目前一切都是那么黯淡无光。”

火灾的消息传开后,印度各地的弟兄姊妹都起来支持雪兰坡的文字工作,捐款、印刷器材等,纷纷送达雪兰坡。几个月后,雪兰坡又在印刷各种土著方言的圣经了。到了一八一二年底,他们又已经铸起中文铅字了。

英国的差传机构,也被这场火灾唤醒了。许多教会,不分宗派。都加入支持雪兰坡的差传事工和文字工作。安得烈·富勒牧师原定的捐款目标是五万美元,在火灾之后两个月捐献已经达到目标,而奉献的款项仍不绝于途。

雪兰坡的同工们在火灾后,聚集在一起数算神的恩典。在十二年中间,由一个拥有十一人的孟加拉国语聚会,已经扩展到有十一个会所,平均每处有三十余人。印度本地的传道人共有二十位。在加尔各答成立的聚会,在火灾发生前一年,人数加倍,增加到一百十人,而且传福音的灵相当刚强。在雪兰坡的学校里,共有三百五十位学生。此外尚有在外地的差传事工多起。这些都是火所烧不掉的。

一八一三年四月,中文的字模全部铸成了。其它各种东方文字的铅字,在这次火灾中被毁灭的,包括希伯来文、波斯文、阿拉伯文、纳加列文(Nagari)等,也已铸造齐全了。

而再印刷的各种方言的圣经数量,已经超越了大火以前的规模。

十一、耶和华也必时常引导你,在干旱之地,使你心满意足。(以赛亚书五十八章十一节)


一八一五年五月七日,英国差传机构的主要负责人安得烈·富勒牧师逝世,新上任的秘书长戴尔(John Dyer)与克里·威廉素不相识。由于戴尔态度生硬,而其口吻又带命令式,不似主内弟兄们之间的敬重相爱的关系。使雪兰坡教会和英国差传总会关系恶劣的另一原因,是戴尔差派另一批少壮派的传教士,由克里·威廉的一位亲侄儿带领,在加尔各答另设独立的差传单位,不接受雪兰坡同工们的领导。

一八一七年,英国浸信会差传机构的总部又派遣一位传教士威廉·亚当(William Adam)到达加尔各答。克里·亚当和雪兰坡的三杰——克里·威廉、威廉·窝德、乔舒亚·马士曼之间,为了真理问题有了争辩。威谦·亚当错误到一个地步,竟然否认三位一体的真神。

由于在英国的差传机构的新领导层并不认识克里·威廉,而新派的宣教士又全是由他们亲自钦点,因此英国差传机构总部偏向新近差派的传教士。他们听信这些少壮派一面之词,乃是无可避免的事。

一八二一年五月三十日,克里·威廉的第二任妻子沙罗特·克里(Charlotte Emilia Carey)逝世,终年六十岁。克里·威廉的悲哀是难以言述的,他哭着说:“我的损失是无从弥补的,我寂寞孤单到极点。”

一八二二年夏天,克里·威廉与第三任妻子格丽丝·休士(Grace Hughes)结婚。格丽丝·休士在这之前结婚过两次,接着守寡了十年。格丽丝·休士比克里威廉年轻十七岁。

一八二三年十月八日,克里·威廉在黑夜中从加尔各答赶回雪兰坡,从码头上岸时跌倒,受了重伤,发了高烧,许多人看到他病情严重,以为复元无望。但是他在两个月后神迹般地痊愈了。虽然脚跛不良于行,他仍要求在加尔各答的人们抬他去教书,而要雪兰坡的弟兄们抬他去传福音。

克里·威廉在这次大病中能以康复,不能不归功于第三任妻子格丽丝·休士的悉心照顾。

克里·威廉晚年的时候,是一个喜乐的老人。他自己说,他的愿望几乎无一不曾完成。

克里·威廉在印度作差传工作四十年,没有一次休假回到家乡英国。他回顾自己的一生,经历了不少的创伤和打击,宛如一场伟大而艰苦卓绝的战争。但是他一直忠实于翻译圣经的文字工作,不稍懈怠。他把孟加拉国文新的圣经修订了八次、旧约圣经修订了三次。他感觉他的工作已经完毕,当他一步一步地迈向死亡的幽谷时,他已经疲倦得不能发生任何兴奋。他那时既无狂欢,亦无所惧怕。他心中坚定地倚靠那位钉死十字架而后得荣耀的救主。

在克里·威廉逝世的前夕,一位传教士乔治·哥泽利(George Gogerly)探访他。乔治·哥泽利这样亿述:

“克里·威廉闭着眼睛,紧握双手,坐在书桌旁边。他头上白发苍苍,脸上全无血色,令我肃然起敬。他似乎正在聆听主的召唤,准备随时回到天家。我坐在他身边半小时,我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惟恐把一个几乎到了天上的人再叫回到这世界来。到了最后,我终于说话,我问他说:‘亲爱的朋友,你似乎已经站在天与人的交界处,请你原谅我问你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的发问唤醒了克里·威廉,他以微弱的、真挚的声调答道:

“我知道我所信的是谁,并相信他能够保守我所信托他的,直到那日。”

一八三四年六月九日,日出之时,天上的门户向他开启,他就轻步走入。时年七十三岁。

人们遵照他的遗嘱,在他的墓碑上,除了刻上名字和生死日期外,加刻一句:“我是一个愚拙的、可怜的、无告的小虫,躺在主的慈爱的膀臂中间。”

克里·威廉完成了把圣经译成印度三十几种语言的伟大工作,莫怪有人称说:“克里·威廉把圣经译尽了印度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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