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引论

凡细心研读圣经的人,都承认使徒彼得所说关于圣经的一句话,是何等的真确。他说:“经卷中有些难明白的,那无学问不坚固的人强解,……就自取沉沦。”(彼后三16另译)在我们原初的基督徒经历中,几乎无人不曾在圣经中读到一些令人困惑的事,以致怀疑圣经究竟是不是“神的话”。当我们发现,在圣经中有一些事和另外一些事无法协调。我们也在圣经中读到一些事叫我们难以相信,但全本圣经都是神的默示,是绝对没有错误的。

要隐蔽这种事实,否认这种难处的存在,这是一件很不智慧的事。那些诚实的人、智慧的人,都得坦然地面对这些问题、思考这些问题。

一•圣经中的难题,就事的本质来说,是难免的

有些人因为圣经中有难题,都很感到惊讶、摇动。至于我,我勿宁更感惊讶、摇动,假若圣经中没有难题,那么“圣经”是什么?它乃是那位无限伟大、完全聪明、绝对圣洁的神,把祂的心思、意向、性格与所是启示出来的一本书。神自己是这本启示的著者。但这启示是给谁的呢?乃是给人!而人是有限的东西,在智力的发展与知识上并不完全,在性格与属灵的鉴别力上也不完全。就是那些最聪明的人,以永世的标准来量度,也不过像婴孩一样;就是那些最圣洁的人,他的德性与神相较,仍像婴孩。

既是这样,以如此神圣源头的启示给予如此败坏的人类,难题勿宁是不可免的。有限的想要明白无限的,自然充满了困难。无知的人要思索全知者的话语,自然许多地方难以解明;甚至有些事从他不成熟、不准确的心思看来,还显为荒诞。人里面道德的判断力,就如对罪的可恨与定罪的可怕的认识,因受自己罪性的影响,而变为迟钝。因此,当人听见那位绝对圣洁者所有的要求,就感到踌躇惊愕;当人想到祂的处理对付时,也感到过于严厉、苛酷、可怖。

所以很显然,在这本圣经的启示中,人必然有难处。如果有人递给我一本书,简单得像九九表一样,对我说:“这是神的话;祂在这里启示了祂全部的旨意和智慧。”我一定摇头说:“我不能信;这太简易了,不可能是无限智慧的完全启示。”神的心思、意向、性情与所是若有任何完全的启示,其中必定有些事对于初学的人是难以明白的——而我们中间最聪明、最优越的人,在神看都不过是初学的人一样。

二•对于教训有难题、有反对,并不证明教训不真

许多没有心思的人,一对教训有难处,就以为教训不真。若是他们对于圣经的神圣来源与绝对无误,信心遇见困扰,他们就认为说,圣经的教训被驳倒了。这种想法是不合逻辑的。试以科学为例,今天一般的科学理论,当初在接受的过程中,也并非未遇到重大的困难。

哥白尼的理论现在已被普世所接受,但在起始宣布时,曾遇见极大的困难。这理论若是真实的,则金星必如月球一样,也有盈亏现象;但此种盈亏现象,当时最好的望远镜尚不能看见。然而因正面的论证十分坚强,所以虽然无法用眼见答复反对,这理论仍为人所接受。以后更强力的望远镜发明出来了,就发现金星果有盈亏现象。全部困难的发生,都是由于人们对于事情有些真相的无知,正如圣经中许多难题的发生一样。

那星云学说,今日也是普遍为科学家所接受。但当这学说初被宣布时,有很长的时期,人感到天皇星的运转与此学说不能吻合。照此学说,天皇星应照某种方向运转,但事实上它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运转。但因此学说的正面论证也极坚强,所以天皇星的运转虽然无法解释,人仍然接受此学说。

前面所述的,乃是人研究任何一门科学所必备、极合乎逻辑的常识。若是我们肯将这常识应用在研读圣经上,我们也要承认,如果一个理论的正面证据是决定性的,即使它在细节上尚有难题,有悟性的人仍当接受相信。一个已被充分证实的真理,若是只因与一些事实不合,人就放弃这一真理,这人的思想必定十分浅薄。同样,人若因一些假定的事实与圣经的教训不符,就推翻了对于圣经的神圣来源,以及没有错误的信心,这人也必是一个浮浅研读圣经的人。可借今日在思想界中,有许多这类的思想家。

三•若主张圣经是出于人,不免有错误,则比诸承认圣经是出于神,绝无错误可能的主张,所引起的难题更多更大。

常有人向你提出一些难题,然后说道:“如果圣经是神的话,那你如何解释这件事呢?”也许你那时不能在那难题上给他满意的答复,于是他就想你输了,无法转圜了。但是不,你可以转向他,问他说:“若是圣经是出于人的,那其中许多已经应验的预言,你是怎么解释的?这本书的奇妙连贯性,你是怎么解释的?书中无法竭尽的深度,你是怎么解释的?它有无比的能力,能把人带到神那里,你是怎么解释的?”他为着反对你对圣经的看法,所向你提起的每一个无意义的反对,你都能报以更多、更有意义的驳覆,来反对他对圣经的看法。任何公正的人,只要愿意明白真理、顺服真理,都不难在这两者之间行使判断。

不久以前,有一个青年人,心思很听明,读过很多怀疑、批评基督教的书籍,他来告诉我说,他曾好好地、公正仔细地想过,结果他无法相信圣经是出于神的。我问他:“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就指出圣经中某些教训他不能、也不愿相信是真的。我回答说:“就暂时假定我不能解答这些难题,但这也不能证实圣经不是出于神的。如果你假定圣经不是出于神的,那我能提出更多更大的难题来,远比你所提的多。你没有办法否认预言得着应验的事实。如果圣经不是神的话,那你如何解释这件事?你不能对圣经六十六卷的奇妙连贯性视若无睹;这些经卷乃是写于十分差异的环境下,并且相隔很远的年代。如果神不是这本书的真实著者,在四十多执笔人的幕后执掌一切,那么你怎样解释这事?你不能否认圣经有能力把人从罪中拯救出来,带给人平安、盼望和喜乐,把人带到神那里,这些都是一切其他的书籍所没有的。如果圣经不是神的话,那你怎样解释这件事?”

那个反对者无言可答。否认圣经是出于神的人所遭遇的难题,远比相信圣经是出于神的人所遭遇的多得多、重得多。

四•凡你所不能解决的难题,并不证明是不能解决的,凡你所不能答复的反对,也不证明是不能答复的。

这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就是我们常忽视了这个事实。有许多人,当他们在圣经中遇见一个难题时,仅仅因为略略思索得不着解答,立刻就得一个结论说,任何人都不可能得着解答,于是他们就抛弃了对于圣经的信心。像我们这种在知识上有限的人,实在该有相当的谦卑,表示说:“虽然我对这个难题无法解答,但是另外稍比我聪明的人,也许很容易就找到解答。”

假如我们能存记一件事,就是我们并不明白每一件事,并且有许多的事是我们现在无法解决的,只要将来我们多明白一些,就能够轻易解决,这会救我们脱离许多这样的愚昧。尤其是我们永远不能忘记,我们这些有限头脑(也可说无知)的人所认为绝对无法解决的,对于无限智慧的神,也许很容易就解决了。如果一个初学代数的人,花了半小时无法解决一个难题,就宣告说这个难题是无法解决的,因为他解决不来。你对于这样的人是怎样想法的呢?

有一个经验与才能都不平常的人,有一天他放下工作,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我。他心里十分烦乱,因为他在圣经中发现了一个自以为极其矛盾的事。他尽力想协调这矛盾,但不可能。但是当他把这事充分告诉我后,我只花几分钟的时间,就指示他一个极其简单而满意的答复。他很乐意地回去了。为什么他开头不就想到,虽然这个难题对于他是绝对不能解决的,其实对于别人却是很容易就找到解答的?他以为那个难题全然是新发现的,其实早在他和我未生在世上以前,已经被人想到并解答过了。

五•圣经中人所以为的缺点,若与书中许多奇妙的杰出优点相较,甚显微不足道。

有些人花费很多时间,漫谈一些琐碎的点,认为是圣经中的缺点,却故意忽略圣经中每一页所呈现无与伦比的美丽与奇妙,这样的人无论头脑与心实在显得执拗倔强。若是有人研究某种美术杰作,却集中所有注意力于画角的一个小污点上,我们对这样的人是怎样想法呢?今天新派神学院所读的“圣经批评学”,大部分就是在花工夫研究一些假设的小污点。

六•圣经中的难题,对于浮浅读经的人感觉重,对于深刻读经的人感觉轻。

上一世纪,英国有名的不信派Ingersoll上校,虽然极力反对圣经,事实上他对圣经的真实内容与意义浑然无知。今天一班新派的讲道人,他们读经的时候,大部分的目的也仅仅是为着寻找一些经文,当作一些钉子,好把他们自己的观念悬挂在上面。对于这些浮浅读经的人,圣经中的一些难题就好像是天大的事。但是对于学习昼夜思想神的话的人,这些难题几乎无何重量。

历史中少有的神人慕勒(GeorgeMuller),曾把圣经从头到尾细读一百遍以上,他从来未被所遇见的难题困扰过。但是对于才把圣经读了一两遍的人,圣经中有许多的事都会使他困惑摇晃。

七•若细心研读,并有祷告,圣经中的难题迅即消散。

在圣经中曾有许多事使我们困惑摇动过,但以后却完全澄清,不再成为困难。每年的研读都使更多的难题消失。起初这些的难题是一个一个地消失,然后两个两个地消失,再后就是一批一批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