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国防部长


  苏丹内地差会于一九二七年开始派宣教士进入衣索比亚工作,其中经过不少艰难试炼,在五十年中建立的教会有一千多间。在首都亚狄斯亚巴巴有差会的总部,也有很宽大的招待所。最多时在衣索比亚全国共有三百多位宣教士,分布南北西东各地区从事宣教工作。

  一九七四年马克斯主义政党领导革命,推翻了旧政权,建立赤色政权。差会工作随着政权的替换而逐步缩小。到一九七七年我到该国传道之时,只有宣教士七十多人。这是个不分宗派的国际差会,有加拿大人,美国人,英国人,澳洲人,德国人及其他国藉的人。其中有一位满头白发的爱尔兰人丁牧师,他是宣教士中的宣教士,住在差会总部,宣教士有什么灵命上的困难就去请教他。每主日在总部有国际人士崇拜会,由他传讲信息。他讲道深入浅出甚有属灵能力。另外在每礼拜二他主持一个专业人士查经班,来参加的是一些较有学问和有地位的人,他用英语向他们讲解圣经真理。

  我到依索比亚工作不多天,他听闻关于我的工作情形,对我说也要我在他的查经班讲一次。我的英语不流利,最怕对专业人士讲道,他既然开口,我就勉强答应了。

  因为时局的紧张,这查经班人数比从前少了许多,我主讲的那一晚是在一个小房间内,来的人不过十多个左右,我战兢恐惧地引一段罗马书经文,按着正意分解,不外劝勉他们靠主恩典为主忠心作见证。房中灯光不很明亮,查完了圣经便散会。大家静静地走出房外,我也离席走出来,丁牧师老人家先出来站在门口,我同每一位握手,他用细声替我介绍,其中有一个体格瘦矮穿着军装的人,丁老牧师替我介绍说他是将军。我伸手与他握别,他注目对我看看,未说一句话便驾车离去。

  过后我知道这位将军就是当时正在指挥作战的国防部长,他是信义会信徒,夫妇敬虔爱主。过去经常来差会总部参加主日礼拜,现因前方战争激烈,已颇久未来参加,这一晚上竟抽空来赴查经班。在赤色革命前他担任全国空军总司令,革命政府成立后,他被委为国防部长,为政府所重用的全国军首长,他与当时另一位热心的基督徒丁机长为亲密朋友。丁是依航公司所辟中依航线航班机长,每周飞北京一次,他们两位为当时政府高级官员,又都是热心基督徒,在我主讲的聚会中丁机长多次出现,对主道极其渴慕。

  我是个普通的传道人,竟然对着一位非洲无神主义政府的国防部长讲道,实在是主的宠爱。耶稣吩咐彼得把船开到水深之处,因为水深之处才有大鱼。我到非洲传道可说是开到水深之处打鱼,为此我要再三感谢我的主。

黄色护照

  当我第一次到依索比亚的时候,正值执政的无神主义党两派进行武斗。入夜枪声卜卜,多处实施戒严。白天行路甚不容易,有的地方车行一两公里要经过几个检查哨站,情形相当恐怖。

  我到达首都亚狄斯亚巴巴后,一面即刻开始讲道事奉,一面办理通行证准备南行去真玛,要在一个圣经学院对全体学生讲几天道。我们很谨慎小心填表交照片然后取得通行证。真玛圣经学院院长白力斯基牧师开他自己的吉普车要把我载到南部的真玛去。

  沿途我们要通过许多哨站,那些武装的农民持枪走近喝令停车,我们遵命停下来让他检查(不如说搜查更符事实)。我的朋友白院长是加拿大人,在依索比亚传道已经二十年,讲得一口流利的非洲哈力语,但那些军士检查他非常详细,看了他的证件简直什么都搜查,连打字机也看了又看,并问许多话,又上车来翻箱倒箧,后来我看着实在不舒服,不免心中特别战兢,不知这些非洲兵会对我怎样搜查。于是赶缓冲出护照给他看,他只不过翻一下,(想是英文他看不懂)又朝着我的脸看看,很快把证件就还给我,而且很友善地挥手示意可以走了。到了第二站第三站…以及好多检查站,那些检查员都是一律同样态度,对我非常客气,对我的同伴不客气。我心里觉得好奇怪。照理说,我是外来的陌生人,他们应当仔细查我的一切,我的同伴是长住依国的熟人,可以放宽一点,但他们竟对待我特别客气,只要一看我的脸就不再查,放我们走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因为路途很远,且越愈近真玛城愈多山坡,路面崎岖不平,有时我们必须停车休息一会儿再走。当我们停车的时候总有几个当地人接近我们,把我们好好端详一番。有的走近我们的车往里东看西看,也有的人在一旁唧唧咕咕谈起话来。我是初到非洲半句非洲话也听不懂,但白院长精通非洲话,他暗中听听他们所讲论的是什么,他听到有人正在讲论坐在车前座这位陌生客是谁,有人回答说此人必是属于“达尔克”的人物,这“达尔克”的意思就是革命委员会,即当时统治依索比亚全国握有军政大权的最高机关。我闻此言才恍然大悟。原来一路上那些哨站见车上坐的是黄皮肤的中国人,竟把我当作是从北京派来的高级干部!当时从大陆派来许多顾问全是与我一样肤色的人物,他们看见我穿西装坐在车前座,替我开车的又是白人牧师,想必把他当作我的私人车夫。我既有西人牧师当车夫,一定来头不小,所以不必查就放我走。我不禁心中好笑,为此向神低头敬拜。是祂叫这些人一时糊涂让我出入平安,可以为祂自由工作,神的保守何等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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