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宣教之父──克理威廉
William Carey
1761~1834

克理威廉被誉为“近代宣教之父”,是他首先发起近代宣教运动、组织差会、将福音带往印度,并把圣经翻译成四十多种印度及邻国语文,为教会历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从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穷鞋匠,后来竟跃身成为著名的梵文学者,改变了一个帝国的面貌。他传奇性的一生,正好说明了神在人的生命里,可以成就不可能的事。

觉醒的男孩
克理几乎没念过多少书,但是他所分发的圣经,远比任何人为多。他的生命一旦经神触摸,赋予尊贵,就迸发出属灵的荣美。自从神赐下异象,他渴望服事神的心就有增无减,永不自满。克理年幼起就对准伯利恒的那颗星直奔,也因着他信靠并倚赖神,得以从补鞋匠的板凳跃身名列宣道史册。

克理从不把成就归功于自己。在他一切的行动背后只有一个高尚的思想:“神做了什么?”

克理一生按照属天引导的原则,攀上了属灵事奉的高峰。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因着他完全顺服神的旨意而得着祝福。他对主全然信赖,奋勇直前,为神成就了奇妙无比的宣教事工。

克理几乎没受过什么教育,却自学有成。他自身清贫,却使无数的人灵里富足。他身世隐诲,身后却赫赫有名,但是他只寻求主的引领,按神的计划策励向前。

是他带动了福音广传的属天视野。当别人任凭不信的人流失不得拯救,克理却宣告福音必须传到地极。自己为了使福音的梦结果落实,甘愿把生命献于殉道的祭坛上。

因此,神揭开永恒的幕帷,向他显示了异教徒得享救恩知识的异象。克理也就完全的降服于神,以谦卑的心率先向黑暗中的人传讲美好的福音。他所发起的运动,直到地上的国成为神的国才会停止。

克理于一七六一年八月十七日,在保乐斯埔里,诺坦普顿东南角的一个小村落出生。村落离城还有十哩。该区有悠久的文学传统,但是克理的家庭与此没什么相干。耐斯比战役就在克理老家附近打的。哈佛大学的创办人也是该地区的人。华盛顿与富兰克林的祖先也住在这里。当地所出的其他名人还有以《严肃的呼召》一书著称的罗威廉、学者吉约翰,还有杜腓力、柯雅各,及其他著名的牧师与传道人。

克理生性爱好大自然,深受起伏有致、林木丛丛的乡野景色吸引。当时很多小村庄的手工艺兴盛,他的父亲克理艾蒙是当时流行的一种布料“檀美”的织工。克理出世六年后,父亲改行做小学校长兼教区职员。那时他们家从原先简陋的茅屋搬到属于学校的教职员宿舍,座落于村落末端的教堂。祖父克理彼得早年来到保乐斯埔里,也做过同样的工作,所以克理家在村里想必德高望重。

克理家族在保乐斯埔里,还有十几哩外的奥尼村继续住了一百多年。有一个家族的成员还在一六二四至一六二九年间做了助理牧师。克理家族分两种,一种穷得要命,但有一些却“足以穿棉衣下葬”。穷人家“只埋在棺材里”,买不起寿衣。克理出世的时候,他的家庭也算贫,亦算富。他们穷得可列入“没有寿衣钱”的人家,不过父亲当上了校长以后,经济地位又可忝列“足以穿棉衣下葬”的人家。

当时常有人捐钱给学校,村民受益不浅。有个叫莫威廉的当地要人,留下了一笔钱,每年三十元,让村里的六个男孩上学。还有一位住在伦敦,但是在埔里置业的人,也效法了莫威廉的榜样。那时公立学校前所未闻,村镇免费学校也不多见,但埔里这个小地方竟给学生十多个免费入学的助学金。

克理一家虽然贫穷,却是书香门第。祖父是第一任校长与教区职员,他的那笔字今天仍然可见,笔迹挥洒优美,由此可见老先生不是一介草莽之夫。他的大儿子也克绍其裘,在邻镇作了小学老师,可惜二十岁就身亡。老父悲痛欲绝,两个星期后随儿子下了黄泉,留下太太与年幼的艾蒙自力更生。

彼得的另一个儿子去了加拿大,与家人音信全无。艾蒙拿了免费的助学金读书,努力用功,一心向学。他二十四岁时与韦依莉结婚,母亲自此与他们同住。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取名克理威廉,特别受到祖母的照顾。祖母是个可亲又敬虔的妇人,她的爱心与无微不至的呵护,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克理六岁的时候搬进的房子比以前住的茅屋好多了。新居的前方有两颗茂生的树,平添房子的美观。后方则有花园果树。就近的小沟是男孩钓鱼的好地方。不远处有条马车路从伦敦通往赤斯特。马车飞驰而过的时候,男孩的想像力也随之悸动,梦想自己有一天能从那条嘈杂的路去拜访遥远的地方。

该处附近有个森林,低低的小山与幽静的山谷,常招徕男孩徜徉其中。克理在此学习观察他所发现的动植物的生命。他小时候特别喜欢这些东西,由于生性爱好大自然,故此特别喜爱森林中的野生动植物。

克理在新居有自己的房间,里面很快就成了一间儿童自然博物馆。他搜集了昆虫、飞鸟、鸟蛋、各种植物,或游逛林间找到的任何吸引他的东西。他天生有搜集的本领,因此到处的找。他孩提时,就以自然界的丰富知识著称。每当村民对什么花鸟虫有什么问题,他们就会去问克理,“拿给克理看,他会全告诉你。”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他的妹妹玛丽提到他小时候搜集东西说:“各种鸟和虫,他都一一编号。他不在家的时候,照顾雀鸟就是我的重责。因为我比他小五岁,他特别乐意与我同享他的喜好。我常常好心却弄巧成拙的害死他的小动物,可是看我难过的样子,他还是让我照管它们。他常常带我到那些脏到不得了的路去找植物或昆虫,无论经过什么树丛,他总是观察到一些东西,等他采到植物,就会仔细的研究。”

等他年纪长了,他就负责看管父亲的园子,它后来竟成了村子里的景观之一。这时家里又有三个孩子出世:安妮,照祖母的名字取的;伊利沙伯,出生不久即夭折;还有一个弟弟汤玛士。孩子们都去爸爸的学校,受他的教导。

玛丽回忆说:“我们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绝不偏袒,有时做得太过火,让我们有点不是滋味。”克理生来好学,一直不停的四处搜寻可学的知识。他读遍了学校所有的藏书。不读书的时候,他就走遍田野,想要寻找大自然的奥秘。全心贯注于所学的东西,对他自然不过。

克理的思考神经没有一根是懒惰的。他的妹妹这么说:“他有始有终,没有任何困难使他裹足不前。”弟弟汤玛士则说:“他勉力向学,对自己的学习目标丝毫不放松,一直到清楚了解才罢休。他既不为其他引诱所动,也不怕别人嘲笑或威胁。”

这些个性是克理的特点,也使得他成为当代顶尖的学者。多年后他称自己为“乌龟型”的人,为了既定的目标,可以胜过任何的限制和障碍。不管什么事,他喜欢做得彻底,每研究一样学问,总要学成而后已。念小学的时候,他就学会如何就一题目搜集资料。他自我要求甚严,但每次的结果都颇令自己满意。他很有数学头脑,晚上家人都已经休息,他母亲还听见他在“算钱”。

克理的父亲虽然是个校长,但家中藏书稀少。家里仅有的几本书,他读了又读。等他读过不知多少遍,又大量的借书来看。他只要找得到书,就会生吞活剥的把它读完。

克理年长后回顾童年说:“我喜欢读科学、历史及航海的书。最痛恨小说和戏剧。这两类书与宗教书籍,我都敬谢不敏。但是冒险传奇,我还比较爱读,也就怀着这种心态,热切的读了《天路历程》。”

他对哥伦布的事迹非常着迷,不时的把这位探险英雄的故事挂在嘴边,朋友就戏称他为哥伦布。村里的孩子会对他说:“如果你不要玩,就讲东西给我们听吧。”克理就爬到一块老木桩上,讲论这位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的事迹和成就。

等他久无音信的叔叔从加拿大回来,他的探险兴趣更浓了。叔叔讲起自己一生如何在加拿大的荒山野地冒险,并提到很多大海彼端有趣的事物。他也与克理一样,喜欢植物与各地的风土人情,于是就在附近种起地来。叔侄二人都喜欢航海、照料动植物,故此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

克理虽然没有完全忽视他的信仰生活,但那时候信仰对年幼的他没有多大的影响。他没有特别调皮,但对信仰也不甚了了。他定时参加聚会,并且在儿童诗班唱了一段时间。他对圣经、要理问答及祈祷文集都稔熟,而那虔敬的祖母还教他更进深的信仰生活,父母也在日常教会生活里管教他。

克理也按时在英国国教会接受坚信礼,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读经的时候,他觉得历史书很引人,因为与他爱读的旅游事记相仿。多年后他说读圣经“时常激荡我的心。每有空闲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在圣经里读到的一些东西”。他也庆幸能在儿童诗班接受音乐训练,因为这让他日后受用不尽。

那时候他们生活艰苦,因此克理十二岁就要赚钱养家。他退学开始工作,很想效法他的叔叔,所以就去种地。虽然极爱这份工作,但是做不下去,因为种田使得他脸上与手上一直生红斑,痛得恼人,也无药可医,他因此终日不能成眠。如此受了两年的痛楚,皆因他太喜欢做有关自然界的工作,可是最后身体终于被拖垮,他只好束手投降。日后他说,种地至少有一样收获,就是若要犁出笔直的田沟,就要“眼睛看准目标。”

这眼睛看准目标日后成为他个性的最大优点。无论做什么,他总是定好目标并努力完成。无论过程多复杂,其间有什么阻挠,他知道必须对准目标,不偏不倚。就是这样的决心,使克理威廉成为近代宣教运动的先驱。神引领他的脚步踏上印度的国土,他也蒙神的带领与启发,定下了许多看来无法达成的目标。他手执福音的锄头,端正的朝向目标,最后终于有成。

家人经过一番讨论,决定克理应该去学做鞋,当时这正是英国发展最迅速的工业。父亲费心的找一个能把儿子托付经年的人,最后他选中了住在邻村的黎可立。黎氏不仅修补鞋,也会做鞋。因此克理从他学补鞋,也学如何做鞋。从造鞋的过程中,想他一定尝到创造之工的美妙。

别人素以为黎可立是个严谨的信徒,所以把他推介给克理的父亲。可是与他往来后,才发现他的真面目。这个黎师傅出口粗鄙,脾气暴烈,喜欢在礼拜六晚上饮酒作乐,并且在礼拜天早上要克理去送鞋给客人。

提到他的师傅,克理说:“我以为他是个严谨的信徒,初时还觉得他是个很有道德的人。他有时酒喝得太多倒是不假,而且经常要我在主日早上送货。但是他痛恨说谎,而我却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克理非常厌恶这种表里不一致的表现,他看到很多有信仰的人竟如此粗鄙。年轻的克理也开始滥交朋友,寻求属世的享乐。不过,黎可立有一样对他有益的东西,就是一些宗教书籍,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有一本是新约注释,里面有些奇怪的文字,引发了他的好奇心。

他问起师傅那是什么文字,鞋匠摇头不知。克理去问他认识的人,想起来老家有个织工,是个落魄的读书人。这个人可能知道这些怪字的真正意思。克理就把注释书里这些长相奇怪的字抄下来,拿给那位织工看。

织工告诉他那是希腊文。由此克理又去找希腊文的文法和字汇,开始了一生之久的研究,终究成为他那一代优秀的学者。他在父亲的学校念书的时候,就对语文产生浓厚的兴趣;在学校所学的拉丁文够他翻译教堂墓园中一座闻名的墓碑上的碑文。这项新发展的兴趣对年轻的克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与那些带他学坏的朋友断绝来往。

在黎师傅的鞋店还有另一个从邻村来的学徒,名叫汪约翰。这无疑是神把约翰带到克理的身边,以唤醒他的属灵生命。克理白天与他一同工作,晚上睡在同一阁楼。约翰比克理大三岁,自年幼起就学制鞋手艺,因为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鞋匠。然而约翰的祖父是个不信奉英国国教的基督徒,他在埔里村开始了一间独立教会,并出力颇多。

约翰虽然尚未表明自己的信仰,但是在家中常听见父亲与他的朋友谈到属灵生命的问题,所以他思想深沉,对信仰的事情也感兴趣。

年轻的克理则与大多数人一样,非常讨厌这些他们称作“反对派”或“不信国教”的人,这些人的子女也不见容于当地的学校。克理虽然与约翰是好朋友,但是两人时常争论,黎师傅偶尔也插一脚;有时争论太过激烈,甚至几乎要把手边的工作停下。

克理回忆说:“我的自尊心比我的知识多了千百倍。每次讨论,我总竭尽嘲讽之能事,最后下定论的一定是我。虽然我的理由不充分,却总会编出一些正面的道理,慢慢的占上风。但是事后我知道,对方的理论才比较对,故渐渐的感到心里不安,良心过不去。我却丝毫不知,惟有整个心思意念的改变,才对我有益。”

神却自有时间,准备好克理的心田,全然唤醒他的灵命,彻底改变他原先的主张,让他知道是基督进入他的生命,重新塑造了他的心灵。神已经备妥他的心田,迎接这重大的时刻来临。约翰不仅是为了争论而争论,他实在的要全心全意寻求神,寻求“重价的珍珠”。他终于找到了。一旦得到信仰的知识与转机,他热切的与克理和黎师傅分享。

克理日后说道:“约翰一直缠着我,借书给我看(他们家里的书很多),渐渐的改变了我的思想,但是内心的不安也愈来愈强。”

神向克理指示当走的路和所要做的工,然而他若灵里不重生,就做不了。从他认清自己已经在基督里成为新造的人,直到把福音传给千万的印度人,他的心灵才得平静。

克理感受到约翰生命里的诚挚、纯净,以及像基督的爱心,令他刮目。最后在约翰一再的坚请,克理答应参加“反对派”的祷告聚会。他去到那里,震摄于他们的属灵热诚。然而他并未轻易低头,为了抵消“反对派”对他的影响,就更常参加自己教会的聚会。不过他倒是决心弃绝根深蒂固的说谎、粗口,及其他的毛病,有时也会独自祷告。

不过,他需要更强烈的经历彻底的把他唤醒,叫他察觉自己不可救的罪性。克理讲到悔改得救的经历时如此说:“每想及此,总是恐惧与感恩之情交集,因为这件事让我颜面无光,但我一定要说出来。那时的学徒会从与他们的师傅有交易的商人收到一些圣诞礼金,所以师傅要我去收这些钱。有个五金店主人问我是要一先令还是六便士,我当然选了先令,然后把它放在口袋离开了。等我有了几先令,就想买几件东西。可是我发现我的钱是假的,于是就挪用了师傅的钱。

“我用了一点他的钱,心想一定会被痛骂,所以决定把假钱拿回去,说是他的。我仍记得当时我挣扎得很厉害,就为我故意犯的罪向神祷告。在回家路上,我求神如果这次让我逃过,我将来一定远离任何坏事。但是这次说谎偷钱一定得做,免不了。

“但是慈爱的神并没有让我幸免。师傅派另一个学徒去查过究竟,那个五金店主人说他的确给了我一个先令,这让我蒙羞、受责,内心悔恨良久。

“经过这些事,我认清了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更热切的寻求神的怜悯。那时我只参加祈祷会。一七七九年二月十日,那天是禁食祈祷日,有一位公理会的牧师讲道,他所用的经文我已忘记了,只记得他勉励我们要完全跟从基督,他用‘我们也当出到营外……忍受祂所受的凌辱’(来13:13)这节经文来加强说明他的要点。

“我有跟从基督的意愿,可是听了这番话,却使我脱离了国教教会。这个意念虽然来得突然,却帮助我离开那没有生气、倾向肉体的宗派,加入一个更合乎福音信仰的教会。我认为英国国教以律法为本,免受十字架的羞辱;我却觉得必须与‘反对派’的人同受基督所受的凌辱,何况他们的敬拜更合神的心意。”

救赎之功已经完成,克理找到引领他生命力量的神。照温森的说法,这件重要的事件给了世界“一位博爱家、学者、宣教士兼圣徒”。克理既然愿意成为一个新造的人,就以福音的目的为自己的目的,先是自己的祖国,然后是印度。

克理来到基督面前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卑微、没念过多少书的年轻人,神却大大的把能力与荣耀加给他,如今被尊崇为教会中最有才能的宣教士。

克理悔改得救,将福音传到地极,带给文明的水流自教会出现以来莫大的激荡。他归向基督,因而成了宣教士。他的生命有如甘泉,流向福音干旱之地,甚至在本书出版之时,两个世纪以后,世人仍然受惠于他的劳苦,得听救恩的故事。

克理在得救以后,仍还做制鞋学徒。一七七九年九月,他十八岁的时候,黎师傅过身,他转去向区多马学艺。一七八一年六月十日,二十岁的时候,他与师傅的妹妹桃丽成婚。桃丽比他年长五岁,也没受过什么教育,她与做伴娘的妹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但她们家在当地颇有声望,因为父亲是教会的首长,他有个女儿嫁给一个执事。

区师傅去世后,克理继承了他的事业,并且挑下养活他的遗孀与四个子女的责任。这对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来说算是个沉重的担子。克理为了增加收入,养活两家人,就开办了一间夜校。

那时他也因为心灵有了新的园地,苦思许多神学与属灵上的问题。史汤玛这位著名的圣经注释学者常常造访克理的店,他说:“我观察到这个年轻人与区先生一起进来,流露出聪颖,话不多,偶而谦虚的问个合宜的问题。我趁机问他一些事情,发现他虽然年轻,却已经是海克敦教会的会友,大家都佩服他言行一致。我每年拜访他两三次,对这年青人的一举一动每每印象深刻。”

克理说史汤玛给他很多属灵上的帮助,而他正是启发克理的那种人,因为他教拉丁文、希伯来文和希腊文,同时也是热心的传道人,殷切研读圣经,他对圣经的看法也很受重视。几年后,克理讲到他们的来往:“神在我心灵若有任何的工作,最值得感恩的是刚踏上神的路,就听到史先生讲道。”

克理寻求属灵真理的另一帮助,是一本名为《锡安旅客指南》的小书,这本书由何乐弼所撰写,他是一位阿尔斯比的牧师,儿子也是有名的传道人。这本书是要帮助沮丧的信徒脱离阴暗迷惑的光景,把生命献给神,死后也在祂的怀里。克理仔细研读,然后写道:“读此书的欣喜若狂,前所未有。”

克理也去找海克敦其他的基督徒,讨论宗教上的问题,以及他的疑点。经由汪约翰与其他基督徒朋友的帮助,克理成立了公理教会,并且经常到邻镇听到诺坦普顿来有名传道人的讲道。有一次,他深受一位浸信会牧师的讲道所吸引,当然这篇讲章与克理后来加入浸信会很有关系,因为他突然决定受浸。

“我不记得看过任何有关浸礼的读物,但是我请李蓝先生替我施浸,他就给了我一本小册子,并把我转介给他的公子。”

这个儿子成了克理一生挚交,支持克理的事工不遗余力。闻名的浸信会海外传道会在伦敦举行第一次公开会议,李蓝提到克理受浸的事说:“一七八三年十月五日,我在诺坦普顿杜博士的聚会处附近的一条河施浸,这个穷鞋匠根本想不到,九年后亏了他,成立差会,自英国差派宣教士向异教徒传福音,而且又成为东方学院的语言教授,同时翻译了十一种方言的圣经。可见这是至高神的心意,拣选他,而没有拣选我们这些饱学的牧长的儿子,也没有拣选最显赫的世嫡绅士,反倒拣选了教区职员的儿子。”

克理可能终身为鞋匠,但是从现在起受到神的恩膏分别出来做更确切的事工。神扩增及提升他的能力,使他成为当代教会伟人。或许有人受他的召唤,追随他踏上宣教征途,但克理是先驱,像非洲的李文斯敦、中国的马礼逊、波斯的亨利马廷。

克理独自屹立往前,他是神丰沛赐福的第一位伟大的近代宣教士。因此不是克理,而是基督的十字架被高举。他没有凭自己的力量,而是靠着圣灵赐下的能力。他磨利了工具,但是神是其背后的策动力。克理自己粗疏的能力,由神把它扩增,成为看似无望的宣教事工成就滋长的温床。

克理威廉小传 (William Carey 1761~1834)

“神从平民群中选拔一人,将自己启示给他。因着他肯顺服,神就配备他,使他能肩负蒙召的工作。

神赐给他清楚的眼光,坚忍的勤勉,无敌的口才,活泼的信心,透亮的见识,和方言的恩赐。同时配上奇特,意外,和适当的机遇。

克理确信配备和机遇同样是上面赐下来。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唯有神才是万有。他相信神为着自己的荣耀,必定充足供应工作的需要,并且保证职事的告成。”

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惟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箴言十六章九节)

克理威廉(William Carey)于主后一七六一年八月十七日,生于英国诺汉波顿州的保勒皮力镇(Paulers Pury, Northampton)祖父克理彼得是一所学校的教师,中年逝世。祖母爱恩(Ann)孀居敬虔。

父亲爱德门(Edmund)幼年孝顺非凡,学会毛织手艺,二十四岁娶亲,不久生了威廉。威廉自幼喜爱科学和游记。很早就显出语言天才。

他不爱看宗教书籍,可是爱读“天路历程”。

十二岁他就离开学校,愿作一个园丁。经过了两年奋斗,终因皮肤受不了日晒,不得不放弃。这经不起英国阳光的人,后来竟能忍受四十年印度的酷热,可见“神的踪迹何其难寻”神的恩典何等够用。

圣经能使你因信基督耶稣有得救的智慧(提后三章十五节)

既然不能继续园艺工作,他就转作鞋,在一位名叫尼哥尔(Clarke Nichols)的店里作学徒。尼哥尔是一位性情暴躁,行为不端,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因此使威廉厌烦所谓的宗教,开始与一些无赖的少年为友。设非神的怜悯,他很可能就此堕落。

店里有一位学徒,名叫华尔约翰(John Warr)出身英国独立教派,很喜欢与同事谈论属神的事,威廉起初很鄙视他,后来终于同意共赴海克顿(Hackleton)祷告聚会。

那里有一种热忱是英国国教所没有的。威廉受到影响,他说:“我也立志离弃我所好的撒谎,起誓,和其他罪恶;有时旁无别人,我也试着祷告。”那时他年方十七岁半,就自卑痛悔,接受主的救恩。

一七七九年尼哥尔逝世,威廉就业于海克顿镇的欧特多马(Thomas Old)。

在附近有一些英国奥秘大家劳威廉(William Law)的门徒,他们邀请威廉谈话,结果威廉承认说“我既不相信他的制度,又不能防守我的信条。那次谈话让我充满忧虑。”

他们流泪劝他省察自己,且责备他的生活状况,叫他感觉“他的行为与福音并不相称,”三年之久,他在旷野挣扎,在海克顿的圣徒虽然常把属灵的经历交通给他,叫他得到极大的鼓励,但是当他们知道他与奥秘派的人有往来,而且阅读奥秘派的书籍时,就远远离开他。

与是他立志查考圣经,要确实知道其中所说的。这时他也得到司高特多马(Thomas Scott)的帮助,到了一七八三年,他战胜了他的疑惑,他放弃了当时盛行的极端咯尔文学说(Ultra Calvinism)即得救完全是命定的说法,而相信每个人有责任,且有能力接受基督的福音。

我因你的感动独自静坐(耶利米十五章十七节)

一七八三年秋季他借到一本科克(Cook)船长的航海日记。这本航海日记使他里面渐起变化,开始看见在福因未传道之地人怎样死在罪恶忧虑中,他们完全无认识基督,然而阴间的门却向他们大大张开。他听见了神的叹息,南太平洋岛吸引了他,他梦见另有一批船只带着比科学更高的使命出去,专为传扬恩典的福音。从此他每次祷告都提到这些岛屿。

一七八五年克理威廉携眷赴摩尔顿(Moulton)先在那办一所学校,后接受当地教会邀请,负工作责任。弟兄们十分贫穷,供给有限,他不耻继续作皮匠工作,来贴补家费。那时他觉得所受教育有限,因此努力研究拉丁文和希腊文,后有添上希伯来文,从拉丁文转到义大利文时,同时又加上法文和荷兰文。他一直想到远方布道,四年之久,这种负担在他的骨中如火焚烧。

他用皮子做了一个地球仪,成了他的第二本圣经,他不断听到马其顿的呼声:“这些都是异教徒阿!”他弟妇说:“不只一次看见他呆立在小花园中一点多钟,沉醉在他的默想和祷告中,甚至邻居以为他精神不正常”他又读到依利奥特(Eliot)和裴那答(Brainerd)的传记,前者带着学着的耐心和使徒的恩惠,住在美洲印地安人中间,约六十年之久,首先将全部圣经译成土语。后者在土人中间过了三年的纯净生活,为神和印地安人牺牲生命。他们成了克理威廉的模范,圣经有了新的意义,他看见了神的世界布道计划。

一七八八年他遇见一位少年商人,柏兹多马(Thomas Potts)彼此谈论世界布道的事,非常投机。一七九二年五月,克理在同工面前读他的“谘询”(The Enquiry)他满腹热忱把世上万国指示他们,只要他们敢去引领世人归顺受苦得荣的主,必要得到永不衰残的荣耀。他的“谘询”长达八十七页,

第一段是引言,重申神的恩典应当向万民传扬。第二段是论证,答覆那些反对者。有人说“基督吩咐人往普天下去传福音,这命令是给使徒,不是给我们”他答说:“这样,我们为何受浸,如果受浸与我们有关系,传福音就同样有关系。”第三段是检讨,温习过去布道的历史,详细述说使徒的工作。第四段是调查,他九十九次写上“异教徒”五十三次写上“回回教”这些叫他心里非常忧伤。第五段是挑战,他仔细考虑距离,野蛮,死亡,和言语的各种难题,末了是计划,我们必须祷告,设无圣灵工作,一切徒劳无益。

呼吁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以赛亚六十二章六节)

五月三十日,同工们在诺丁汉(Nottingham)开会讨论国外布道组织事宜,十一月二日在开特林开会(Kettering)到会者半数以上未参加上次会议,既使参加也不免有人胆怯。

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神的国(路加九章六十二节)

时隔未久,克理接到一位多马约翰(John Thomas)的信,表示愿意参加开特林的聚会,他是印度本格尔(Bengal)的宣教师,此次返英盼望能筹得布道基金,并寻的一位同工。

他叙述在本格尔的经历和印度可怜的情形,末了又读了他的印度导师和两位婆罗门慕道者所写的公开信“可怜我们吧!差遣传道人和能翻译圣经的人来吧!”这些话如同马其顿的呼声,使克理不能自约。他立刻自动请求前往印度。

当晚回家途中,那冷静可怖的理智开始在克理心里提出抗议,使他发生动摇。他当如何对他妻子说,四月初就要前往本格尔?他何忍独自远走高飞?撇下娇妻孤单奋斗?。

果然不出所料,她反抗,她不愿,她不肯同克理赴印度。但是他已经听见了清楚的呼召,而且决定顺服。他在主日向会众宣布要出国布道,顿时会场充满悲哀。他们爱他如命,怎能容让他出走?

一位弟兄说:“现在神吩咐我们有所牺牲,来证明我们祷告的实在。不要拦阻神的仆人,也不要单单由他去,让我们起来差遣他去。”于是会众含泪接受这个建议。他的妻子实在不忍容他独自赴印,乃叫八岁的男孩腓力斯(Felix)随行,已慰父心。可是克理得不到伦敦政府的许可,虽经多方奔走,仍属无效。最后亦得冒险出走,某次已经上船,经人告发,又得重新登陆。

六月十三日获得船只可以赴印,那时克理的妻子经过多马的劝导,同意随行。这事使克理的心有无限的喜乐。在日记上,他写着:“六月十三日,周四,这是一个快乐的日子。上次未能成行,使我这次能携眷同行,满享我已经献上给神的一切祝福。我要高举这位以便以谢。盼望它的回忆,每次会增强我的信心”

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诗篇一百二十六篇五节)

一七九三年十一月十一日安抵加尔各答(Calcutta)当他见到本格尔人口稠密,就说:“就是来一万个传道人也不嫌多。” 虽然他的心里火热,环境却非常残酷。钱已用尽,多马虽在城内设所行医,他却无事可做。一家七口,妻子患病,儿子初愈,印度导师又需月薪。

种种难处使他精神十分沮丧,妻子在病中更受不了,以致神经逐渐失常。现在递给他的杯诚然是苦。“我只有一个朋友,但是有祂已足,我的魂阿!为何在我里面烦躁?应当仰望神。”

此后克理得到数亩田地,三年可以免租。因此他就迁到坦培它(Debhatta)预备盖一竹席房子,就此安顿。可是神却另有安排,有一位英国人聘他经理谋拿培底(Mudnabati)的一所蓝锭工厂。经再三考虑,他决定前往,以后他也修书告诉在英国的弟兄们,他已能自立,无须他们经济上的接济。然而他们隐约表示不赞成,劝他不要太被事业缠身,影响他福音的热忱。

主日工厂停工,他就作福音的工。到附近两百个乡村去,有时骑马有时走路。主日常有五百人,从各乡村来听他讲道。迨一七九七年春季,他已将全部新约译成本格里文。(其中马太,马可,路加一至十章,和雅各书是多马所译,经他修改。)可是怎能印出来呢?

数月之后,一部新的印刷机从英国运来,在加尔各答出售。蓝锭工厂的主人乌耐先生(Udny)十分热心于圣经的广传,因此独资购买这部印刷机,转给克理。于是印刷工作就此开始。

那里有耶和华所命定的福就是永远的生命(诗篇一百三十三篇三节)

一七九九年十一月间,有四家同工从英国抵印,在丹属赛轮波(Serampore) 登岸,虽然克理已经准备接待他们,但经过考虑,他决定迁往赛轮波。这个决定是出于神的。来见他的一位是个印刷专家。再一八零零年元月元日,克理迁往赛轮波。

他主张仿效摩尔维亚信徒的做法,大家合并一家,和睦同居。这样既经济又亲热。他并非不知道人天然性格的难合,但是他仍旧相信这是最好的办法。其中一位记着说:“我们尚未开始同居,我就不寒而栗。这件事的成功,须视大家绝对无私,彼此能否忍耐宽容,各人肯否温柔舍己。”他们没有家长,乃是共同负责,轮流值月。“因为只有一位是你们的师尊,就是基督。”

迨五月间,本格尔文新约印出,到了十二月间,就有一位本地人受浸。他的名字叫“克利吸纳配尔(Krishna Pal)”是一个木匠。多马快乐的几乎疯狂,他已经等了十五年之久。

一八零一年三月五日,在擘饼的桌上放着第一本本格里文新约,如同至圣的饼陈设在那里。是克理七年半的血汗的结晶。

用我们的乡谈讲说神的大作为(行传二章十一节)

一八零一年,印度新设的大学,聘请克理作本格里文教授,他担任该学院的教职长达三十年之久。他在一八零三年底写信说:“给我们十五年的寿命,我们希望能翻译并印刷所有印度斯坦尼主要方言的圣经。”

他的工作非常忙碌,从他日记略见一二:一八零六年六月十二日,晨五时四十分至十时,读希伯来文圣经,祈祷,本格里语家庭礼拜,波斯文,印度斯坦尼文,早餐,梵文。十时至一时半大学院教授学生。下午一时半至六时,午餐,校对本格里文“以赛亚”译梵文“马太”。六至七时用茶,坦路古文(Telugu)美友来访,七至九时,准备英文讲道。九至十一时,修正本格里文“以西结”,写信,读希腊文圣经。

一八一二年三月,印刷所发生大火,所焚去稿件无数,他赶去含泪巡视灾区,他说:“多年的劳苦在一夜中尽成泡影。神的道路何其难测!”

第二天他们聚集属算神的恩典。在十二年中,拥有十一人的本格尔聚会已经扩成十一个会所,平均每处有三十余人。本地传道人共有二十位。在加尔各答的聚会,人数加倍至一百十人。在他们的学校里共有三百五十位学生。这些都是火所烧不掉的。

在干旱之地使你心满意足(以赛亚五十八章十一节)

晚年的时候,他是一个“快乐的老人”。他自己说:“他的愿望几乎无一不曾完成。他的本格里文新约已经修正八次,旧约已经改正三次,他感觉他的工作已经完毕。

当他步入死荫的幽谷之时,他已经疲倦的不能发生任何兴奋。‘既无狂欢,亦无惧怕。’心中坚定倚靠那位钉死而复活得荣的救主。”

他吩咐人在他死后,墓碑上除了姓名日期外,加刻“我是一个可怜无告的小虫,倒在主的慈臂中”此外不可加上什么。

一八三四年六月九日日出之时,永久的门向他开启,他就轻步走入。他在地的年日共七十有三岁,在印度工作四十年之久。将圣经译成印度三十几种语言。莫怪有人称道说:“克理已经译尽印度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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